?”陆宴初本欲追问,余光瞥了眼蹲在桌边的福宝,将未出口的话全收了回来。
豆苗儿颔首:“千真万确,你说慕春没了牵挂,还愿意和皇上……毕竟皇宫桎梏太多,而且皇上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碍于孩子在旁,两人说得非常婉转。
陆宴初明白她的意思,沉默半晌,他抬起头,目光却忽的撞上她投过来的视线。
慌忙避开,豆苗儿微收下颔。
又静了片刻,陆宴初心绪百转千回,思忖着说:“这确实是个问题,那这样看来,他们怕是没什么可能性。只是皇上年纪虽小,却固执较劲,他既然有了这心,肯定不会轻易放手。关键慕春性子也执拗倔强,以后的发展恐怕不好说。”
豆苗儿“嗯”了声,低眉整理袖边。
陆宴初静静看着她将那薄薄的袖角一次次抚平,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似的,一遍一遍,她始终不厌其烦。嘴角蓦地向上翘起,陆宴初忽地笑道:“齐人之福什么的,恐怕我是没那个福分。”说完,似有些窘迫赧然,陆宴初低眉拥着福宝小巧的身子,随他盯着桌上转悠不停的“千千”,耳廓却染上微微红晕。
豆苗儿愣住,鼻尖生出浓厚酸意。
他可以有这个福分的。
事已至此,就算他不愿,也没有别的路了啊!
半个时辰过去,豆苗儿把昏昏欲睡的福宝亲自抱去寝房,为他掩上毛毯。
看着孩子睡得粉嫩的脸颊,一滴眼泪悄悄地从她眼角滑落。
她想好了,待吉日定下,她得暂时离开府邸。
什么时候回来呢?
豆苗儿心口突然一阵阵的剜痛,她不知道。至少,她需要调整好心态,不然她没办法去面对另外一个女人,以及有了别人的陆宴初。
便不带福宝了吧!
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柔软的脸颊,豆苗儿痴迷地望着他。
自他出生,他们母子还未曾分开过,就连一两日的光景也是没有的。
可这次,她想把福宝为陆宴初留下。
让福宝陪伴在他身边,兴许能让蒙在鼓里的他有一点点慰藉,也想时时的提醒他,不要忘记她的存在……
埋头亲了亲福宝的小手,豆苗儿躺在床边望向窗外。
朦胧月光像是被风吹散了,像雾又像濛濛细雨。
豆苗儿认真望着,心底的那股惦念重新燃起。
她想回泖河村看看,哪里的山河花木是否依旧?那里的故人是否还健在?他们又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豆苗儿?
第89章
次日道徵大师不告而别, 只留了封信。信中未说归期, 也没提他将前往何地。
豆苗儿叹了声气, 悄悄整理行李。
宋家姑娘进门的吉日已定, 就在三天后, 倘若错过这个良辰吉日,便要再等一个月。
如今的情况,陆宴初等不起, 福宝也等不起。
豆苗儿放下叠了一半的衣服, 怔怔发起了愣。
她还是没想好该如何和陆宴初说, 终归要说的, 可她缓了又缓, 心中忐忑丝毫不减。
对陆宴初,或许她没有那么多自信, 又或者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京城不是泖河村,这儿稍有身份地位财富的人大都妻妾成群,陆宴初他……
正想着, 廊外突然传来一阵轻浅脚步声,豆苗儿猛地惊醒,迅速将包袱藏到柜子里。
原来是婢女进来通传, 说沈家姑娘过来拜访。
豆苗儿松了口气, 埋头整理衣裳,出去见慕春。
赵静书死后, 她托人往宫中递了口信, 想来慕春不多久就出了宫。
豆苗儿让人备了壶花茶, 两人找了处僻静地,相对而坐。
慕春比她小好几岁,豆苗儿一直拿她当小姑娘看,关于邪术的事情,她只挑拣重要部分解释给她听,涉及到目前窘况的话,她一句都没多说。
两人都心不在焉,慕春捧着杯花茶,目光茫然地盯着别处。
静坐半晌,豆苗儿打破沉默:“接下来什么打算?”
沈慕春抬眸看她,顿了顿,说:“听太后的意思,皇上年纪不小了,再过两个月,后宫也该进人了。”见豆苗儿只点点头,并无其他言语,沈慕春低声接着说,“听说另两家大人的千金也经常被太后召进宫赏花喝茶呢!”
豆苗儿不露声色,却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封了后,自然也要封妃的。大抵那两位千金就是太后相中的人选,听慕春这口气,倒不是不介意。
苦笑一声,豆苗儿能说什么呢?
在此之前,她或许还会庆幸,陆宴初与当今圣上不同,只要他自己不愿意就好了。身为皇帝,却不是自己说不就能真不的,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他要对抗的可是千军万马的阻挠,能指望皇帝如此深情吗?这个答案,豆苗儿猜慕春和她想的是一致的。
“谢谢。”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