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
辛月斗篷的兜帽忽然劈头盖脸地扣下来。
辛辰淡淡道:“别看。”
“哦。”辛月老老实实低下头,“我们现在去哪?”
辛辰驱使着马,穿过这片胭脂巷,“找个住的地方。”
河的那边,是比较清静的住宅区,他们找了一家沿河的客栈,刚一到门口,就有伙计殷勤地将他们的马牵进马棚,招呼他们进去。
刚进去辛月的眼皮就跳了跳,跟原书进度差这么多,该遇上的人还是遇上了。
一楼角落处,一个身着青灰色尼姑袍子的姑娘,正在给个男人算命。
辛月抓着辛辰的衣角,眼神一直往那边飘,辛辰付完房费,低头看到表情复杂的辛月,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但他对一个穿着尼姑袍却留着长发的姑娘丝毫不感兴趣,领着辛月刚上了几个台阶,就听到有人在骂:“你个小贱人懂什么?!”
辛月又不由自主地转头看,那位姑娘似乎被吓着了,连忙站起来,而坐着的男人一脸怒容,一掌扫落算命用的石子,又拍碎了桌子。
老板一看情形不对就躲进了厨房,也不管好几桌客人没付钱就溜了。
辛月对上那位姑娘含着泪光的眼睛,捏了捏辛辰的手。
辛辰沉默地回望她,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辛月悻悻地放开他的手,“去房间吧。”
辛辰开了门,推她进去,“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
辛月贴着门听他那边关了门,她又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下了楼。
楼下狼藉一片,那个男人已经拍碎两张桌子了,“呸,晦气!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就扬长而去。
穿尼姑袍的姑娘一边流眼泪一边捡起石子,辛月帮忙捡了几个递给她,她慌慌张张抹了把眼泪,低声说:“谢谢。”
她叫凤娘,是冬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占卜师,也是辛辰的第一个女人,按照进度根本不可能碰上她的,但现在还是出现了,难道书里该出现的人物一个都躲不掉?
辛月蹲在一旁看她钻进桌子下捡石子,“你叫凤娘?”
她显然有些意外,从桌子下退出来:“你是?”
“我和哥哥来自辛国,家中长辈来过冬城,听家人说起过你。”
凤娘有点局促站起来,“啊……你、你好,要占一卦吗?”说完才觉得自己唐突,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她是个在待人接物上有点笨拙的姑娘,也正是这一点吸引了辛辰。
辛月有点事想问她,就顺势答应了:“我正好也想占一卦呢。”
但占出来的结果却让人意外。
辛月的过去、现在、未来全是空白,凤娘对占盘目瞪口呆,“不可能……”
辛月不是很在意,“你会给自己占卜吗?”
“会,今天我就是占卜过才来这里的。”
辛月心想,这算什么?命运让她和辛辰相遇?
“你能算出自己的姻缘吗?”
凤娘迟疑着摇摇头,“没算过。”
“那你……”
“你又乱跑。”
辛月的话被打断,她急急忙忙换了表情转身,撒娇道:“我就下来给自己算个卦。”
辛辰扫了凤娘一眼,看不出表情。
辛月抱着他胳膊,“我错了,现在就上楼。”
走了几步,辛月想跟凤娘道个别,回头却看见凤娘看着辛辰背影的眼神发直。
真是太糟糕了。
辛辰在书中有五个女人,除了凤娘之外都是有权有势的高岭之花。凤娘为辛辰献出了少女最真挚的爱,陪伴他度过最难熬的时期,辛辰却在离开冬城时留下了凤娘,直到九年后攻下南国才来接她。大概是因为凤娘人气不高的缘故,书里对她的描述到这就结束了。
但想也明白,凤娘这样一个毫无背景又不怎么聪明的人,落在那些女人的手上怎么可能好过?
第二天,辛月预感还会碰到凤娘。
果然在他们吃了早饭,去当铺的路上遇到了站在桥头四处张望的凤娘。
辛月本来想绕路走,但辛辰却说:“你不是认识她吗?去打个招呼。”
辛月猜不透他意图,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真巧啊。”
凤娘却抿嘴一笑,“我占过卦才来这的。”
她今天没穿尼姑袍,很用心的梳了头发,甚至还用了胭脂,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但也仅此而已。
辛月打着哈哈,“是吗,我们要去河对面,就此别过吧。”
辛辰却在一旁问:“姑娘是冬城人?”
凤娘不敢看他,低着头说:“是。”
“冬城有南国人开的当铺吗?”
“有的。”凤娘抬头看了辛辰一眼,又跟受惊一样很快低下头,“我可以带你们去。”
一路上,凤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概辛辰也看出来什么,又问了些已经不是普通游人该问的问题,凤娘依然毫无怀疑。当她不知道的时候,恐慌得几乎要哭出来,辛辰温言安慰几句,她看辛辰的目光就更加迷恋。
辛月跟在他们身后郁闷得无以复加。
短短一早上,凤娘已经满眼都是懵懂的爱意,耳朵尖通红,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她对辛辰的痴迷。
午饭时间凤娘与他们告别,但辛月知道她一定还会来,凭借她的占卜之术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
要阻止他们,只能从辛辰身上下手。
他们在辛辰房间里用的饭,辛月拿着筷子漫不经心地拨着碗里的米粒。
辛辰进餐完毕,放下筷子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