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轻颤,他的呼吸难以克制地沉重了起来。他立刻摸索着夺过床畔几子上的一只酒壶,猛然灌进自己口中,直到感觉酒精灼伤胸喉的痛楚感,总算压过了心底的蠢蠢欲动为止。
「思霏,你放心,我……不……勉强你。」
他换过热水,把布巾拧乾,继续替她轻柔擦拭身子的动作,露出黑布外的半张俊脸,在烈酒催发下,更加漫红。
郑思霏的眼神放哪里都不对,此刻看见王云生的脸,脑中便有些不由自主的飘荡眩然。她乾脆咬紧牙根,紧紧闭起眼,然而,王云生每碰到哪一处,都仍是引起她裸肤的发热与战栗。
看不见,反让人更敏觉。
在王云生温柔的掌心里,郑思霏脑海浮现出了一个前所未见的自己。那是一个正缓缓在王云生的抚触下成形的娇丽女子,像是被他雕塑出来的一样。她拥有秀长的玉颈,柔凝如脂的胸口,纤缩的腰身,明润的肌肤,修长蜷曲的腿……
还有,一颗亟欲绽放的惊怯恋心。
忽然,她感到微凉的身子霎时有几处变得极为滚烫──是王云生被酒精润湿的唇,缓缓逡巡在她的胸口!郑思霏蹙眉嘤咛,热血顿时涌没了整张脸,她慌慌挣扎,睁开眼:「王,王岫──!你──」
「是云生。」她才睁开眼,王云生带着淡淡促狭、还有一点莫名凄凉的极美的微笑,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帘。
湿布已经从他手上消失了,王云生现在手上拿的只是酒壶。他现在也并不是坐在床沿,而是半俯卧在她身侧,居高临下注视着她。郑思霏诧乱赧然,别过脸去看床边本来摆了好几壶酒的小几,那小几上早已空空如也,看来,原本那些酒壶全被王云生喝乾、随手摆到地上去了!
「王岫!你,你醉了……下去!」
「不要。你不许对我说谎……你说往後都唤我云生,还说要替我梳发的,你都要做到!」黑布依然蒙在眼上的王云生显然真的醉了,他硬是坚持,极不乐意她连名带姓喊自己。
「可是,才一转眼,你就忘了对我说过的话。」王云生蒙眼的黑布,瞬间被泪水打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泣,急切的要她一句又一句承诺。
纵使她心知肚明,再多的承诺也只能变成欺骗,她仍是胸口如噎,哑了嗓子:「没忘,都没忘。云生……你哭了吗?」
「没有!为什麽要哭?你才说了要永远陪着我,和我在一起……我开心得很,为什麽要哭?往後,我们都不寂寞了……」
哽咽的王云生一仰首,把手中酒壶最後的残液含进口中,再将空壶远远抛开,俯下身去,极轻极轻的捧起郑思霏後颈,微勾的唇熨在她冰凉的嘴唇上,在两个人的急促喘息中,烈得可以灼伤人的酒浆透过王云生轻软的吻,慢慢渗进郑思霏口腔中。
郑思霏连日只喝药汤,空腹已久,这一口烈酒,让她仅剩一丁点的理智也全然烧没了。她不敢张开眼,却听得见自己轻软的颤音,回荡在他唇舌的纠缠里。
半晌,她才完全咽下那些液状烈焰,蹙着双眉,极艰难地轻喊:「云……云生……」
「嗯?」王云生终於放开她的唇,他的声音都被酒灼哑了。
这声音,让她连耳根都猛然烧起来,郑思霏微一咬唇,放弃了心里所有抗拒的理智声音。她的声音很低很柔。
「……拿掉。」郑思霏的手指,轻轻触在王云生蒙眼的布巾之上。
王云生心头剧烈一颤,脸就这样停在她身前半寸,几个沉沉的紊乱呼吸之後,他才伸出手,取掉自己眼上的障碍。
然後,光线逐渐聚集,他眼底便盛满她微潮的眼眶,通红的面颊,还有,温柔得像是可以原谅他所有错误和伤害的眼光。
「替我蒙上眼。」郑思霏慢慢闭上那双光芒逐渐散逸的眼,慢慢仰起脸,慢慢把自己的唇碰在王云生冒出了细细微髭的下颔,声音愈来愈轻:「然後……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他真的是醉了吧。或者,以醉为名,麻痹了内心的罪恶感。要不然,他不会真的失去理智,真的放任自己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刻,去做明知会伤了她的事。然而,他现在不愿意听见内心深处的理智在对自己说什麽。
这个瞬间,他只听见她的怯然允肯。
王云生展开双臂,用力拥住眼前虚弱无比却全然迎合的赤裸娇躯,果真把自己掌心上的黑布覆在她双眼之上,他的动作,轻得好像是在包裹一只精美易碎的薄瓷。
「思霏……我不要把你的眼缚起来。你若是想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