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相思十一
看著怀中紧闭双眼的萧令瑀,朱九郎淡淡一笑,低头在他额上落下轻吻,随即伸长手拉过一旁早因他们溅出的水花而微湿的软巾暂时裹住萧令瑀,将人抱到一旁榻上後他才披上单衣走了出去,唤待桐再命人抬桶热水来,gquot;/gt;人的动作极快,他便以热水细细地擦过萧令瑀全身,男人的肌肤上满是爱痕,他的手指不规矩地抚过,萧令瑀只是睁开眼睛,他便窃笑著收回手指,又换上拧乾的帕子。
待两人终於一身清爽乾净,朱九郎才让待桐进入服侍,gquot;/gt;人则抬走水桶并收拾一地狼籍,待桐与其他gquot;/gt;人团团转著为萧令瑀换上新衣,银白软丝暗绣、葱绿繁纹滚边,这更衣的过程,撑著下巴的朱九郎是百看不厌,然当萧令瑀坐到镜台前时,朱九郎却出现在镜中,男人回眸一望,那一眼又是慵懒又是冷淡,朱九郎忍不住又凑上来朝他唇边亲了一口,待桐则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他家王爷早不限制他如何对待朱九郎,他遂也没大没小起来。「别挡著镜子,我要给王爷梳头了。」
朱九郎却一把抢过梳子,拿得老高不让他抢。「我来梳我来梳。」
「你又不会,万一弄疼王爷怎麽办?」
萧令瑀看著二人争执,良久,方轻道:「让他来吧。」
「是。」
待桐虽不甘心,也仅能从命,只得从旁指点朱九郎,又骂又打,深怕他扯下萧令瑀一gquot;/gt;头发,朱九郎自己也是戒慎恐惧,梳个头发比跑十圈马还累人,被服侍的端王爷依旧稳如泰山,闭著双眼迳自养神。太繁复的样式是不可能的,待桐只教了个简单的式样,小孩儿都会梳,朱九郎磨了半话。顾晓卿看看两人,又看看朱九郎与君非凰,不免摇头叹息,无论如何,这场家宴没以翻桌收场,实乃盛朝大幸。
◇
「我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顾晓卿苦著一张脸,哪怕豔阳照著都不明亮。「什麽秋季围猎?你也看见昨著过往,只觉得青年握著自己的手那样温热,竟恍惚遗忘那过往记忆如水冷凉,只记得所有好的、开心的,彷佛只是这样说著都暖了心房。
朱九郎正听到萧令瑀说他将要前往齐国、说先帝为他备了多少东西,听到先帝说像嫁女儿一样,不免笑了开来,萧令瑀一个停步,头上发丝忽然散落,玉簪跌地发出铿然轻响,见状,朱九郎不免咋舌,忙弯腰拾了起来。「糟糕,果然散了,怎麽办?」
「既是如此,便回。」
「不行不行,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去叫待桐拿梳子过来,别乱跑喔。」
许是相信这皇gquot;/gt;自是守卫森严,朱九郎几个起落就奔回去,萧令瑀拢了拢发丝,却突然听见身後传来脚步声,正是萧沐非。
「啧,要等他离开你身边还真不容易。」
「不知皇上在此,本王失态。」
看了披散头发的萧令瑀一眼,萧沐非没多话,只说:「他对你不错,横竖朕都娶了个男后,你也娶个男妃算了。」
萧令瑀没有回答,却想起他仍空著的妃位。
「萧令瑀,你齐国太大,朕容得下,不代表朕的子孙也容得下。」萧沐非走了几步,说不尽心烦意乱,他大盛朝和前代关系确实是错综复杂,尤其是对上这端王爷,有些话他总是得说,可看著萧令瑀这张脸,他就是百般的不痛快。「你那齐王妃真叫不回来了?」
为了君非凰,萧令瑀与齐王妃和离,这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可萧令瑀尚无子嗣,若这人一死,那偌大齐国会不会起什麽纷争倒在其次,他盛朝要如何处置齐国才是他真正伤脑筋的,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找几个和萧令瑀有些关系的人袭封郡王,将齐国给瓜分了,如此一来,齐国势力不存,他也能从中捞点好处,可是先帝的血脉……除了自己以外就真只剩了眼前这个成完忙摆摆手,要待桐赶紧回去。
待桐退了出去,却没胆真去叫他家王爷快点睡觉,只得守在营帐外打瞌睡,一觉醒来不清道不明,不知过了多久,朱九郎执起他的手,在唇边落下轻吻。「真想赶快回家。」
动作分明温柔珍重,萧令瑀却觉从未听过青年如此抑郁的声音,可他还能怎麽办?对著青年立下永不立妃的誓言,或者答应他今生绝嗣?青年将齐国当成可以遮蔽一切的家,可对他而言,那个家却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
察觉萧令瑀更靠向自己,以为他又胃疼,朱九郎忙低声问道:「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又痛了?」
他不过点了点头,便立刻引起青年慌乱关怀,又要待桐递水、又要gquot;/gt;人拿被,一只大手在他背後温柔挲摩,分明不知如何解他疼痛,却依旧尽心尽力,恨不得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萧令瑀靠在朱九郎t;口,听著他急促的心跳声,竟为青年感到难过!
「本王……对不住你……」
「你说什麽?你哪有对不住我?令瑀,你别吓我!」朱九郎/gt;不著头绪,又不敢动他,就怕任何动作都会令胃疼加剧,只得紧紧抱住他。「明明就是我不好,还要你来道歉,真是该死!」
朱九郎越说越气,竟狠狠一巴掌打向自己,萧令瑀让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起身探看,就见那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得青年右颊是又红又肿,他蹙起眉头,忙要待桐取水及药来,看著众人一阵忙乱,朱九郎竟笑了。
「你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