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和妓子放在一块儿,成何体统!
正待出言呵斥,却见李珠妍笑容满面地走到张氏面前,亲亲热热地挽起了她的手“三婶这话说的对极了,咱们国公府的姑娘那是个个极好,还怕跟别人比?就像五妹妹这样儿端庄贤淑的,是最讨那些心胸宽和不计较的正人君子喜欢。自是不用太计较长相的,三婶,你说是不是?”
她故意把那长相二字咬的极重。三房人谁不知道,三房嫡女李文香随了她娘亲张氏,在一众姐妹里生的最是平庸寡淡,不得三老爷喜欢。然这张氏也算是个有心的,便把女儿往贤惠里教,呕心沥血,总算得了个知书达礼的雅名儿。
可随着国公府的姑娘们花期成熟,容貌一个比一个出挑,哪里还有这李文香的位子。李珠妍这句端庄贤淑可谓是往张氏的最痛处戳下去了。
三房姨娘柳氏一听,忙用帕子遮了遮嘴,掩下过分张扬的笑容,对李珠妍说道:“可不是嘛,咱家五小姐日日潜心致学,都快成了半个女先生。特别得那些个秀才,举人的青睐。二小姐,你说,这可不就是各花入各眼吗?”
张氏听了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要气晕过去,可是手被李珠妍抓着,正对着人,她只得咬牙忍住,不能失态。但眼角一瞟李玉香,一张小脸儿早已经是惨白惨白,毫无血色。顿时便觉一阵锥心的刺痛。
这个贱人怎么敢明目张胆地作践她的宝贝儿女儿!秀才举人都是些什么东西,也能攀上她家的门楣?再如此,岂不是说她的女儿也是酸腐不化,自命清高?
张氏再也忍不下去了,用力抽出被李珠妍攥着的手,上前便指着柳氏说道:“我们正经的夫人小姐们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柳姨娘颇得三房老爷的宠爱,又生下了儿子,自是不怕张氏,“哎呦,夫人这记性!今日可不是老爷让妾身来拜见老夫人的吗?我这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可不就白白辜负了老爷的一片心意?”
“你!”
李珠妍见张氏登时要发作,唇角一勾哪能让她如愿,便又拉住张氏说道:“我的好婶婶,您消消气儿,想必是京都与岭南的气候差太多,让您一过来就上火儿?我那里有上好的枇杷露,要不然着人去拿些?”
张氏听了,差点儿忍不住要呕出一口血来,李珠妍这话是在嘲讽她刚从穷乡僻壤出来,一到京就耍起官户人家脾气?怎么也不想想她一个破落商户女儿家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敢这样说自己?
老夫人见张氏要动真气,冷哼了一声。自己是个不争气的,嫁到三房都十多年了也没生出个儿子来。还颇爱嚼舌根,惹是生非。当初真是瞎了眼替老三找了个这样的货色!
如今,老二老三回京述职,若无意外,大体就要留任京都了,少不得要仰仗她最有出息的大儿子。而这林氏和李珠妍却是最得大儿子宠爱的,如此闹下去可不就把老三的仕途给毁了吗?
当下便对林锦年说道:“如今你两位弟妹并一众子侄初到,舟车劳顿,快领他们到各自的院落里休整休整,晚上还有的热闹呢!”
林锦年乐得领命,忙牵了二夫人的手,亲亲热热地要走,张氏见状,狠狠地剜了柳姨娘一眼。没想到人家压根儿理也不理,径直追上林锦年,殷勤问寻去了。气的张氏差点儿把楠木椅子上的把手儿给拧了下来。
李珠妍冷眼瞧着愤愤不平的张氏,忍不住嗤笑一声,真是多少年了,别的没有,也就这点儿本事。
想当初,张氏本是二品大员家的嫡女,地位也算高贵,奈何后来家道中落,当时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才嫁进了三房做正妻,却还自视甚高,一直瞧不起商户出身的国公夫人林锦年。
说来,林锦年也确实是个有福气的。当年,江南的祖家没落后,还未出阁的林锦年北上投靠亲人,不料半路遇到匪寇,被劫上了山。
那当家的见林锦年国色天香,就留了一条命,准备做压寨夫人。却未料成亲当晚,镇国公李广然和当地的太守就攻上山头儿,把人一窝端了。
李广然年少英勇,一路杀到了洞房,当下就把山大王斩了首级。一颗硕大的人头在地上滚了三滚,撒了满屋子的血。林氏见状当场晕倒,李广然眼疾手快把人接进了怀里,却见倾国倾城的绝色在前,一颗心登时飞到了林氏身上,再也没有回来。
回京后,李广然不顾老夫人和家中长辈的反对,愣是八抬大轿把林氏娶进了门,让她做了继室,正经儿八百的国公夫人。
当时,二房,三房老爷还未出仕,国公府也还未分家。那张氏见林锦年出身如此卑微,却一跃到了她的头上,见面还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国公夫人,不免嫉妒的发狂。一见林氏眼珠子都是猩红的,撺掇着老夫人给了林氏不少罪受。
可林氏嫁进镇国公府还不到一年,就怀了世子李越,第三年就生了二小姐李珠妍。老夫人一下子乐的合不拢嘴,林氏自也凭借着一双儿女,立时在国公府站住了脚跟。
张氏自然气的肺都要炸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真要论起身份地位来,张家就算没落地只剩下了一片儿瓦,也是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