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大行李箱,单单老师的书就占了大半箱。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季子离开的时候真的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带走了,从最初的瞎掰凳到唯数不多的那张合照再到鲁班锁一样不留。季子不是狠心,她只是怕林瑾睹物思人,可她还是没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临走时,林瑾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开,张宁知道,她听进去了,那么,还有什么是让她留恋的呢?
老师?她说,自从老师对其他人的话有反应之后,她就坚信她是能听到的。
林瑾果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缓慢的走了回去,只见她抱回了那个被张宁遗忘的扫机机器人,定定的站在她面前。
你要带走吗?张宁知道,老师她一直是用这个机器打扫的,难怪她刚来时就觉得只有这地板没那么脏,她还以为是大理石不显脏的原因。
林瑾当然没回答她,她只是把东西一把塞到了她怀里,自己两手空空的下了楼。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张宁只好苦笑一下,认命的拖着行李下楼。
说真的,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象过能和老师一起生活。然而现在情况毕竟不同,在共同生活了半个月后,张宁发现,老师的作息时间可以说是混乱不堪,生活习惯也像体弱而任性的孩童一样。总之一句话,糟透了。
不仅如此,在头一个月里,每月月初的那几天,张宁就发现了林瑾手脚冰冷的毛病。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因为“大姨妈”造访导致的。直到这毛病持续的时间长的有点不正常了,她才带她去看了医生。
张宁也不知道的是,原本,季子已经很好的缓解了林瑾那体虚体寒的毛病。可她们关系最为紧张的那段时间,这病复发了。体内的病不同与外症,本就不是能轻易根治的。
而且每次闻到那中药的苦味,林瑾就会敬而远之。不说话的人比愿意说话的人更难商量,张宁也不可能用强的。何况这大热天让她泡脚简直是折磨,无奈之下张宁只好给她泡几杯红糖姜水,谁知道她也不喝。她只能再次妥协,让治疗一拖再拖。不过每月那几天她都会充当人工取温器。
在林瑾众多的毛病下,唯有一点她还算欣慰,就是她几乎不挑食。
张宁从车把上取下晚的食材,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击中了她,但她并没有想太多,提着菜进了电梯。她直接开了门,门一向不锁。她虽然不放心让老师一个人出去,但老师她也没有要出门的意思。不过只要她有空,她都会拖着老师去散步的。
张宁进厨房之前瞥了眼躺在沙发上的林瑾,有些心虚。她还是带老师去跑步吧,万一她哪天清醒后发现自己胖了,就不好解释了。
她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忙活开了,而今天注定不会像往常一样,只因幸运女神那飘逸的裙摆擦过了她们的房子。张宁正炒着腊肉和莴笋,一双手突然从她背后穿过,在她腹前相握,熟悉的气息和温热的身体让她瞬间僵硬在地,一阵欣喜若狂的情绪涌上心头。
林瑾从她的肩膀上方探出头来。张宁偏过脸去看她,希望之火再次被浇灭。老师她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像是清醒了。若说有什么不同,只能说她似乎有点委屈。
怎么了?张宁心里一软,放轻声音问她。
林瑾松开一只手,用食指指向了那只平底锅,更准确的说是锅里的菜。张宁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看看她又看看锅,一个念头大胆的冒了出来。老师她这是,饿了?
表达饿意不需要语言。
可是还没炒好呢,再等一下好不好?她打着商量说。
虽然张宁没看错的话,她的老师在小幅度的摇头。应该没错,最近老师的微表情多了起来,最常见的表现在晚上她为她读书的时候。
通常是这样的,张宁倚在床头,往膝盖上放一本书,林瑾在一旁侧对着她坐着。很多次,当读到书中精彩处的时候,林瑾就会抬起头看她,像在出神。等张宁察觉到她的目光时,她也不避会,目光平和的回视着她。通常是张宁先败下阵来,老师的眼神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锅里的腊肉都快被烧干了。张宁无奈的叹息,拿过备用的筷子夹了片腊肉,放在空气中微微放凉,递到她嘴边。可出乎意料的,老师竟然不接。张宁一下没了主意,难道她猜错了?
另一个念头随之冒了出来,张宁自己吃掉那腊肉,重新夹了片莴笋给她。这次她猜中了,林瑾咬下莴笋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是满足的表现。她松开抱着张宁的手,踱着步离开了厨房,留下张宁一个人在厨房的油烟中凌乱。
她难道不知道,这无心的举行也很撩人心弦?
上次也是这样,那时她还没放假,某个星期五的晚上,一放学她就穿过拥挤的人群,归心似箭的回了家。结果看见她的老师正在和韩在一起,她们面前摆了盘洗过的葡萄,很明显是韩带回来的。自从怀孕之后,韩也任性了起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哎呀,你终于回来了。韩夸张的说,我都快要被她闷死了。
张宁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能不被闷死吗。她偷偷看了眼林瑾,她一点也没受她们的影响,聚精会神的也不知在看什么。
韩没有久留,仿佛她的出现只是为了弥补张宁的缺席。送走韩之后,张宁坐回沙发,习惯性的喊了一声老师,刚张口,一颗还带着水珠的葡萄直接进了她的口,连带着林瑾的手指。
张宁愣愣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