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的确把秋无瑕想像成了秋无微,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他的心就总是被恐惧包围,他的身体也会忍不住发抖。他觉得自己很肮脏,如此肮脏的自己根本不配在头脑中幻想秋无微来爱抚自己;他也觉得自己很卑鄙,卑鄙得想用秋无瑕的身体来满足他对秋无微的幻想。
「未央,你看著我,我是谁?」秋无瑕捧住未央的脸,舌尖在他的唇边舔噬著。
未央望著头顶的纱帐,在黑暗中回答:「皇上。」
「是谁在要你?」秋无瑕接著问,手指移到未央的後穴处轻轻按动。
未央空洞的眼神一直望著头顶,机械地回答著:「皇上。」
「你爱谁?你想要谁?」
「是皇上……皇上……」
「很好,未央,你今天很好。」秋无瑕取出油脂涂抹在未央的穴口,来回抽动著手指。
但未央的身体依旧紧窒,好不容易才终於进入一根手指,而未央已经痛得抽搐起来。
「啊!不……」
他大声呻吟著,而秋无瑕已经把他的穴口撑开,没有丝毫留情地一挺腰,把无法再忍耐下去的分身插入未央火热的体内。
「啊!」
未央痛得几乎快要丧失知觉。
「不用怕,未央……慢慢就好了……」
秋无瑕一边安抚著他,一边挺动腰部。
「皇上……不,皇上……啊……」
分不清是快感还是疼痛,未央的声音越发妩媚起来,秋无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动作越来越激烈。
未央在他激烈的运动下几乎昏厥过去,他在一片昏暗之中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湘儿,甚至还觉得自己背叛了秋无微。
他背叛了一切,但他无法後悔,也不能後悔。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选择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他只能接受秋无瑕,必须忘掉秋无微。
38
秋无微来景坤宫请安的时候,未央总是刻意避开他。
几个月以来,未央和秋无微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
即使秋无微有很多次都想约他出来,但都被未央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秋无微也渐渐发觉了未央的异常,终於有一天,他在卧房外拦住未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不肯见他。
未央只说身体不舒服。秋无微问是不是湘儿的事。未央只能说是。秋无微说这麽几个多月的时间都已过去,连湘儿自己都放下了,你为什麽还不能放下。未央说自己对不起湘儿,没能保护好她,最後还要靠秋无瑕赦免,才能保全性命。
於是,秋无微和湘儿问了同样的问题,秋无瑕为什麽会赦免她。
未央沈默了,他说不出口。
他和秋无瑕之间的事情,他最不想让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湘儿,另一个就是秋无微。但为什麽偏偏这两人,都要询问他那个问题的答案。
「对了,未央,」秋无微见未央脸色不好,转移话题,只见他从袖带中摸出一只双管的竖笛,替给未央道,「这是西戎族很喜欢的乐器,夜阑也有吗?」
未央把竖笛接过来看看,那是用鹰翅骨和细铜管制成粗陋乐器。未央低声道:「是切勒,也叫羌笛。以前夜阑边关有战事的时候,即使在皇宫,也能听见那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羌笛刺耳苍凉的声音。」
「喜欢吗?」秋无微问。
「不喜欢。」未央把羌笛还给秋无微道,「那声音总会让我想到关寨的砂石和大漠千年的风霜,还有那片苍凉的黄色土地。兵戈血刃,我不喜欢。」
秋无微把羌笛拽在手里,低下了头,似是有些遗憾地说:「我本来还想把这竖笛送给你,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吹奏一曲,也许还能想起我。」
「怎麽了?」未央抬起头来望著秋无微,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
秋无微道:「我要驻守西疆,再过几日就启程。站在边关的城楼上,总是能听见羌笛的声音。」
「为什麽?你刚回来呀!」未央惊呆了,好像晴天霹雳一般。
「这是皇命,而我是臣子。」秋无微淡漠地回答,「还记得御花园里那棵古杨树吗?我曾说过,我会比他更早学会飞翔,然後去筑自己的巢。现在,这个愿望总算实现了。」
「你错了!」未央很想大骂他一顿,「你不是自己飞走的,你是被他撵走的!你已经被他挤出了窠巢,你已经从树上摔了下去。你和那只雏莺惟一的区别,就是你还没有摔死而已!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说到这里,未央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很痛,胸口也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制著。他感到秋无瑕正在一点一点夺走他的一切,先是湘儿,现在又是秋无微。秋无瑕正在把他视为最珍贵的人,一个一个从他身边夺走、撵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