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撞的一下比一下重,不懂心疼人。
陈阙余不喜她,连带着她在府中的日子都不太好,西院的姨娘比她受宠,平日里他总是去那边比较多。
好不容易来了东院,杜芊芊又总忍不住要和他吵架,其实也不算吵架,充其量是和他顶嘴。
最气人的是,杜芊芊每次都还说不过他,只能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生闷气。
成婚两年后,她怀有身孕,初为人父的陈阙余的脸上看不出几分喜色,她想,他大概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生孩子时,杜芊芊命悬一线,差点难产,虽说最后母子平安,她到底还是亏了身子。
陈阙余以她身子不好为由,把孩子抱去前院养了,他那个受宠的姨娘没少抱她的孩子,几年之后,杜芊芊对他服软了一次,开口想把孩子抱回来养。
陈阙余同意了,把孩子送回了她的院子里,四五岁的小萝卜丁长得很招人疼,眼睛像她,五官都像他父亲。
儿子乖乖巧巧,却和她不亲,在她面前也没有几句话要说。
杜芊芊心想多相处一段时间便会好了,可没几日,她便听见白术说,小少爷夜里总是做噩梦,也不太肯吃饭,时常在下人面前闹着要回前院。
当母亲的都心疼孩子,杜芊芊不忍心看他越来越瘦,松了口让他回去了。
来年初春,她父亲被捉拿下狱,杜家几十口人都被连累。
朝堂上无人肯帮,杜芊芊拖着病体去求他,只换来“无能为力”四个字。
三公会审后,定了贪污的罪名,举家流放。
打这之后,杜芊芊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睡意袭来,她轻轻阖上双眼,在日光的照拂下慢慢的睡了过去。
回想起来,她也不知道当年一门心思想嫁给陈阙余,如今该不该后悔。
临窗案桌右上角放着茗碗瓶花,一株海棠开的正鲜艳。
窗外的天空渐渐黑下来。
这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才醒,白术递来一碗黑乎乎的药,“夫人,该喝药了。”
杜芊芊下意识的皱起眉,这药相当的苦,且喝了还不见好,“我不想喝。”
白术苦口婆心的劝她,“夫人,喝了药身体才能好。”
小丫头说着便要落泪,杜芊芊叹气,无可奈何的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把空碗递回去,“真的好苦啊,下回给我拿几个蜜饯。”
“好。”
话音刚落地,杜芊芊的胸口处便传来阵阵锥心刺骨的痛,五脏六腑像被人拿着钳子搅动着,喉咙一股腥甜,她张了张嘴,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在之后,杜芊芊就没了意识。
她死了。
原以为自己死的透透,哪晓得这魂魄从身体中剥离出来,在空中飘来飘去。
她看见白术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她想上前去替她擦擦眼泪,可她碰不着白术的身体。
她名义上的丈夫匆匆赶来,见了她的尸首依旧面不改色,过了很久,杜芊芊才看见他有所动作,他蹲下来,粗暴的推开白术,伸出手在她的鼻尖探了探。
管家急的在原地打转,“这大夫怎么还没来啊!”
陈阙余起身,高大的身子晃了晃,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常,他冷声道:“不用叫大夫了,她已经死了。”
管家一愣,虽说这位爷不喜夫人,不过人死了,他这种反应,也太冷淡了。
杜芊芊恨的牙痒痒,真想扑上去咬死陈阙余,拉他下来和自己一起做鬼,这薄情的臭男人!说起来她也是被毒死的,一碗□□让她归了西,就陈阙余这种恨得咬牙切齿的态度,杜芊芊也不指望他会替她找到下毒之人。
恶毒的想想,说不定下毒的人就是他!
魂魄未散的好处便是能亲眼瞧见自己的葬礼,杜芊芊倒是低估了陈阙余对她的恨意。
没想过他居然连个葬礼都不肯替她办,好歹她也是他的正牌夫人。
这种下场也太惨了吧?
陈阙余连着好几天没有笑,面色苍白,如病入膏肓之人,他咳嗽两声,吩咐管家,“把她的东西都收起来,不要让我看见了。”
管家迟疑,“一件都不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