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面对她坚定地说:“我是男子汉,我说到做到。就算我杀不了鬼子,我参加游击队也要替你报仇。”
此时晓慧的情绪极不稳定,当她再次哭闹,碧如果断地将她打晕。梅林一怔惊异地瞪着父亲,目光中带着一种责备和愠怒。碧如见敌船已渐渐逼近,也不再吱声,迅速将两人拉进船舱。汽艇在芦苇四周游戈了好一阵子,直至天空隐隐出现闪电,才掉头离去。
碧如钻出船舱,见敌船已自走远,抬头只见天空浓云密布,远处隐隐传来雷声。心想天将下雨,这才进舱吩咐船家:“师父,没事了,快开船吧。”
那船家刚才受了一番惊吓,双足仍在发抖,这时惶恐地走出船舱,见敌船确已走远,这才定了定神收起铁锚,起稿开船。
船行至湖心,忽见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接着“哗啦”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但过了片刻,云过雨止,西边透出日色来,湖面上芦叶皆湿,风凉景清。
小船划过一段湖面,便开始朝北航行,曲曲折折的转过几道芦巷,小船终于停靠在潭东大浜头。船停稳后,当梅林搀着李晓慧刚出船舱,岸上便有人大声喊道:“大小姐回来啦!”
众家丁奔走相告,消息很快传进李府,李传奎大喜,急忙率众出来相迎。
刚出府门,便见一名家丁领着晓慧上前禀道:“东家,大小姐回来啦。”随即扬手一挥闪到一旁,李传奎且惊又喜,上前看着女儿,但见晓慧已是云鬓散乱,面容憔悴,目光呆滞,跟以前漂亮娴静的她简直已判若两人。
李传奎见她神色异常,心头猛然一怔,抬起头来,惊疑地注视着女儿,低声说道:“晓慧,你怎么啦?我是你爹。”
但晓慧仅傻傻地一笑:“你是我爹?你不像我爹,你不是。”说着目光便转向碧如:“他才是我爹,你不是。”
碧如一个激灵,道:“晓慧,甭装了。”说着朝李传奎拱手道:“李庄主,我把你女儿交到你手上了,我们算是两清了,告辞!”说完拉着梅林转身便走。
“慢!”李传奎突然冷笑一声,阴沉沉道,“你把我好端端一个女儿弄成这样送到我府上?没这么容易!”
碧如转过身不再理他,梅林心中一软,转过身大声说道:“晓慧,对不起,你保重!”他忽然转身跑到李传奎面前说道:“李乡长,我发誓,不管晓慧变成怎样,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说完竟扑通一声跪倒在李家父女跟前。
李传奎一时惊愕不已。还未等他缓过神来,碧如却已抢步上前一把拖起儿子,愠怒道:“她弄成这样,全是东洋人一手造成的,要找也得找东洋人算账!与我们何干?”说完不等儿子再分辨,一把拉过他夺路便走。
李传奎知他所言非虚,且也知晓他的厉害,自也不敢再为难两人。
待晓慧入府,便嘱两名丫环为其沐浴更衣,梳洗打扮。虽然经过一番梳洗,晓慧已恢复了往日的娇美,但她时好时坏的神志,令李传奎愤懑不甘。心想:“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如今却成了残花败柳。”他不甘,他决心报复!
再说父子俩出了李府,一路上偶有争执,但见梅林猛然止步,埋怨父亲道:“爸!晓慧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伲不该这样对待人家。最起码要把人家的病治好,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
碧如却不以为然:“我早就说过,甭跟李家的人来往。现在好了,出了事就不知所措,如若不把她及时送回,李家便会因此纠缠不清。前日我连夜进城就是让你尽快将大小姐送回李府。现在好了,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是爸,我总觉得这样做对不起人家。”梅林欲言又止。
碧如猛然转过身来,惊异地看着梅林:“难道你看不出来?李传奎分明是想利用他女儿进庄察看伲山庄布局,然后借东洋鬼子除掉我们,最终霸占整个朱家产业。想不到这回李传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梅林努力调正自己激动的情绪,“晓慧和她爹绝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了解她,她很善良,也很脆弱,否则她一定不会变成这样子。”
碧如吃了一惊,听他言下是早已爱得如痴如狂非她不娶了。但无论如何,不能同李家搭上亲家,否则后患无穷!他定了定神,动容地说:“说心里话,她变成这样,我也很难过。但说到底,她是被日本鬼子害的,我暂且可以抛弃同李家的恩怨,日本鬼子才是伲共同的敌人,这些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
梅林生性忠厚,这时在父亲的劝说下终于定下心来,跟随父亲身后返回山庄。
但入得庄来,却见静悄悄的情状怪异至极。碧如暗叫不好,随手拔出短刀,快步朝院里奔去。但见院门大开,院内满目疮痍,屋里一片狼藉。原来朱家已被人洗劫一空。
碧如紧握飞刀,警觉地审视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他心念一动,推开虚掩的房门,闪身进去。然后吸了一口真气,飞身掠上阁楼。梅林随后跟入,并反手带上门。
碧如打开密室取出保险柜,发现里面那张唐寅画已经不翼而飞了。他一个激灵,心想:难道彩云和孩子们已遭不测?他默默向上苍祈祷,但愿他们能逢凶化吉!但眼下情势,看来定是凶多吉少。他下得阁楼,飞一般冲出房门,他四下奔窜着,努力寻找着,但找遍了屋里屋外以及暗道,却一无所获。碧如本就沉着冷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