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碧如心里很清楚,自己纵然武功再高,也是孤不敌众。为了拖延时间迷惑敌人,碧如心念一动,大声说道:“黄秃驴,你只是一个二等护卫,却专抢风头,你就不怕我枪打出头鸟吗?我答应你,你只要放了我儿子,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若是你死硬到底,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第一个先死的就是你!”他将另一支枪口瞄准了他,黄秃驴先是一怔,随即强装镇静道:“你别乱来,大不了有你儿子垫背。”他用竹林作挡箭牌,企图以死相抗。
竹林受了惊吓,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碧如心头猛然一震,斗然想起什么,刚想用计退敌。但见彩云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这下突起变故,忽见黄秃驴用力一掷,硬是将竹林抛向另一名护卫,猫头鹰顺手接过。黄秃驴却以极快手法扣住彩云脉门。这下情势逆转,竟让敌人占了上风。
若论武功,就算赤手空拳对付十几名护卫也是绰绰有余,但全家老小在敌人数十支枪口瞄准之下,自己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难保全家无事。若想保得全家无恙,唯一的办法只有妥协。“李传奎,我不想再跟你斗下去了,叫你的手下全部退出,我决定跟你谈判。一句话,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眼下共同对付东洋人才是最重要的。”
李传奎却大叫道:“朱碧如,你的靠山没了,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怕你!”
碧如先是一惊,心想:莫非他早已知晓郁振亮已死,因此才敢如此嚣张。正自迟疑,忽见院外冲出一彪人马,已持枪将敌人来了个反包围。“不许动,放下武器!”
碧如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门外走进一名英俊男子,约有二十七八岁年纪,却跟郁振亮十分相似。他来到堂屋中央,分别朝碧如和李传奎拱手施了一礼。然后环视室内,但见朱氏儿女抱作一团似十分惶恐,而李家护卫却剑拔弩张虎视眈眈。
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朱李两家都是名门望族,在本地颇有威望。眼下正是国家危难之际,我希望两家抛弃私人恩怨,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话音刚落,碧如便已松开双手,但他刚想侧转身子,忽觉脑后生风,他不及细想,身子向左仰侧,紧接着右手一伸,快如闪电般夹住了飞来的一枚暗器,碧如吃了一惊,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一枚毒镖。幸亏自己练有上乘内功才不被所伤。但若侧身避让,定会伤及无辜家人,一念至此,不由大怒:“黄秃驴,旧账还没跟你清算,你是想逼我杀你,是不是?”这时他怒火正盛,也不及多想,仅用力一甩,只听啊唷一声大叫,黄秃驴已中镖倒地。猫头鹰知道他的暗器喂有剧毒,厉害无比,忙抢到他身边,从袋里摸出一颗解药,塞在他口里,道:“大哥,你躺在地上别动,半个钟头便可无事。”
黄秃驴却大叫道:“东家,别管我,快杀了朱碧如,快杀了他!”李传奎叫道:“别动,躺着,慢慢就好。”黄秃驴登时领悟,暗骂自己愚蠢,中毒后怒火攻心血行加快,若把毒素带到心脏立时无救。当下强自镇静,慢慢躺下。
方到此时,李传奎才再次领略了碧如的厉害。心想,郁振亮虽已负伤隐居不知去向,但朱家仍有游击队作靠山。今日之战,胜负已分。当下心念一动道:“今日一战,我李某甘拜下风。请让道放行。”他看了眼游击队新队长问道:“还没请教长官尊姓?”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叫薛永辉,郁队长因为工作需要暂时调离部队,所以暂时由我代理队长一职。”他主动伸出双手示好:“还望李乡长支持我们的工作。”
李传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只双手作了一揖道:“薛队长,后会有期!”
于是,游击队员们闪到两旁让开通道,众护卫这才收起家伙抬着身中剧毒的黄秃驴怏怏离去。
碧如朝战士们投去一抹感激的微笑,拱手施了一礼:“感谢同志们为伲解围,我全家上下当感激不尽。”他同薛永辉伸手相握,且温言道:“请同志们在舍下暂住,我要为你们洗尘压惊。”随即朝妻喊道:“彩云!去菜地弄几个蔬菜,顺便炖几个鸡蛋,我要为同志们接风。”
彩云应声而出,虎林和巧云随后跟去,唯有杏林缠住一名小战士玩耍。
碧如见战士们均圈地而坐,甚感愧歉:“你们可是伲的保护神,怎可坐地上。”情急之下,赶紧进厨房搬来长凳。薛永辉上前劝道:“我们有纪律,一贯如此,多有打扰了。”接着他脸色一沉,黯然道:“这次听说郁队长遇难,希望你保守住这个秘密,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太湖游击队的命运。郁队长是军魂,是神,他永远都不会倒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碧如看着他那双刚毅而沉着的眼眸,微微颔首道:“我明白,可是??????”
薛永辉见他欲言又止,追问道:“可是什么?”碧如沉声道:“李传奎好像已经知道了。”薛永辉道:“我已派人试探过,他并不知情,他只是听说了郁队长负伤退隐的消息。”
碧如这才松了口气。他将薛永辉拉至一偏静处,悄声说道:“郁队长生前曾一直关照我一定设法团结李家,所以我一直克制自己设法妥协。但李传奎似乎一直想独霸潭东码头,我担心他会借东洋人之手打压伲朱家。本来我想让梅林从中斡旋,可是现在梅林和李家大小姐同时失踪了,所以李家才劳师动众前来要人,这便如何是好?”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