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想它了,她是一个最无用的人,在命运大潮来袭的时候她只能静静等待着海啸将她的身体贯穿。
风很暖,灌进她的发间,催促着她头发的生长。她的心也像一株发芽的蔓藤,伸开了枝桠,向着天空伸出了双手。
“你好吗?”
“……”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声音,这个一直温柔环绕在她身边的声音。
“你还是生我的气,对不起,我只是很想娶你,没想到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的婚姻变成了强强联手的婚姻,连我都不能控制了。”
不,应该道歉的是她。
“你一样不用向我道歉。”
她转头向弥乐微笑,“这么客气,不用啊!”
“或许我们可以……”
他欲言又止,眼光看向言乐,“今天晚上其实……”
言乐摇摇头,一切都已经晚了,从前几天开始唯极派出的人马24小时都在监视着她,而现在也不例外,他们想逃走或者做其他的小动作门都没有。
手指轻轻用力,小按钮陷了下去,头顶上传来了沉闷的声音,一阵风随之灌进了她脖子里。她仰头,这样可以更好地看到天空,也可以更方便地躲避开弥乐的眼睛,躲避开这沉默的空气。
汽车也有汽车的好,可以在车顶开一扇窗,闷了便开窗,呼吸欣赏。那么人生呢?上帝何时也能为她的人生开一扇天窗,即使不大,一点点就够了,可以让她释放长久以来的痛苦和折磨。
“站起来试试,很痛快。”
她看了弥乐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久违的激情,一触即燃,压抑太就,那放肆的火焰重生。
言乐站了起来,双手扶着车顶,弥乐体贴地伸出一手环着她的腿。
“啊!”
言乐大叫,续而笑,笑着哭,哭了又笑,好象一个彻底的疯子。
弥乐一脚踩下去,车如离弦的箭,直直刺破夜空的静谧。
“宁言乐!”
弥乐的声音突破了空气传到了她身边。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眼泪滴在车顶上,软软的一点,透明的,印出了星星的脸。
“为什么我走了这么久,偏偏为你一个人停下来。”
也许是前世的孽债吧,每个人都要还,没有办法。
“是我前世欠你的。”
“所以这一世还了,下一辈子我们就互不相欠。”如果可以连相见都不要,不要再遗留下什么恩怨,一世一世牵扯。
速度已经超过规定的限度,可是没有人愿意停下来,甚至想着如果可以一直这么开下去,如果可以一直这么疯狂,就好了。
可惜疯狂不能当饭吃,疯狂不能用做逃避的盾牌,车速当然也不能一直那么快。
小小的眼睛盯牢了他们,等待着拍摄下他们的罪证。
言乐头脑一热弯腰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对准电子眼,狠狠地砸了过去。
车在飞驶,鞋子随着风又飘了一长段路。
“别停,我不要了。”
言乐大笑,手按在了弥乐身上,不过是一只鞋子,没所谓。
“就这样一直开,开回我家。”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玩儿够了就该回家了。
她是一只风筝,线牵在那人手里。
临下车,弥乐在她的唇上狠狠吻了一下,久久不放开,竟带着点悲情的意味,震地她的心不停颤抖。
“明天我会来接我最漂亮的新娘。”
“恩。”
车开走了,她却坐在门前的阶梯上恍惚了良久。双臂环着身体,害怕。那个吻为什么让她这么难过。
黑色遮蔽了她的双眼,头顶上有一个声音,清冷的声音让她猛打了个激灵。
“不冷吗?”
身上传来他特有的味道,她伸手扯过了肩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默然,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天就可以见他,完全属于他,今天又何必这么舍不得。”
她转身,与他擦身,却走不了。他的手轻轻拉住她,眼睛在黑暗中凝视她,在颤抖,和着她身体的节奏。
“真是个chu鲁的男人。”
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擦,那里红肿成一片,泄露了犯罪的证据。
唯极穿了一身白色的宽大毛衣,言乐忽然发现他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变地那么高大,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倔强男生的单薄。
她任他牵着,一步一步上楼,这样的牵手也许再也不会有了。只是想乘着这最后的机会,再吸取属于他的温暖。
他忽然停步,言乐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
他伸手打开了她的房门,那件缀着小花的婚纱静静躺在床上。
“穿给我看一次。”
“明天一样看地到。”
她争脱开他的手,进了门,脱下他的外套,伸手还给他。
“明天?明天你要穿给那么多人看,而今天你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他靠在门上,右手轻轻绕到身后,将门悄悄锁上,这个空间只剩他与她。
她犹豫了片刻见他并没有走的意思,于是无奈。
“好吧。”
她拿起了婚纱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半刻,挪着步朝浴室走过去。
“就在这里换,在我面前。”
他已经定定地坐在了她的床上,双手合十,双脚轻轻打着节拍。
“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