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叶展就感觉到后袋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她伸手一摸,一张小小的银行卡和一张纸片就落入她的手中。
纸片上是严旭的字。
“展:这是我现在能给你的全部,密码是你的生日。房子不要卖掉,这是你的家,我一定会帮你度过难关的,相信我。”
叶展看着纸片上的字呆了半天,然后把纸片慢慢揉做一团扔到垃圾桶里,银行卡则静静的躺在床上。叶展深深的吸了口气,房间里似乎还有她的味道,但这一切却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她说分手,因为父母已经为她安排了婚事,那是她无法逃过的命运。还有那偌大的旭日集团等着她去继承。她有一百个理由离开自己,却无论哪一个都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的怯懦。无论哪一个都无法说服自己逶迤于一个待嫁的女人。多年前,早已经讨论过今日的困难,那时候的她信誓旦旦,那时候,她给自己永不退缩的诺言。可是现在呢?
她叶展不是这样的人。她叶展要的是光明磊落的爱情。从始至终,如果做不到,就放弃。如果放弃就要放得干脆彻底,再痛也要割舍。
伸手抓过放在旁边的银行卡,叶展双手用力将它折弯,然后一并狠狠扔入了垃圾桶。
再次整理心情,叶展提上为妈妈熬的粥出门。夏末的清晨,太阳还没有拔高,星期天的早晨路人并不多,叶展沿着每天都要走几遍的路往去医院的公交站台方向走去。
这里是城郊,除了那些别墅之外,房价比城里便宜不少,在爸爸去世之后,母女俩就卖掉了座落在城区的房子,换成了郊区面积更小,价格更低的一处老房子,以便偿还当初爸爸欠下的债务。只是债务还来不及还完妈妈就被检查出癌症。
而现在,这处房子也必须要卖掉了。叶展回头望了望近几年居住的老旧小区,那斑驳的外墙已爬满了浓密的爬山虎,中间的窗户偶尔透出晨起未灭的灯光,叶展心里有些沉重。卖掉这处房子之后呢?自己可还有什么可以卖的?
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又想起严旭来。
以往走这条路的时候,总有严旭陪伴,她会提着食盒,给自己说一些宽心的话,到了医院,也会给妈妈讲些笑话。她风趣幽默,总能逗得母女两都能暂时忘记当前的痛苦和艰难。
那时候为了妈妈的病,严旭也花了不少钱,还给自己安排了很多新人梦寐以求的旭日集团的工作。
直到她因为不停拒绝父母安排的相亲而和父母搞得非常不愉快,以至于离家出走和自己住到了一起……
叶展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从早上积到现在的抑郁随着这声叹息居然减轻了些。其实严旭并没有对不起自己。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为了自己放弃家人、放弃旭日集团这种疯狂的事情,自己怎么能要求她必须做到?
就像,如果为了严旭,让自己放弃妈妈一样。
空荡荡的心里涌出无尽的疲乏来,人终究是抗不过命的吗?那学会宽恕如何?宽恕她的离去,宽恕自己的执着,宽恕这个世界带给自己的痛。
穿过马路,站台就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今天路上的行人真少,只有车流从自己身边快速驶过。每天都是这样的,一切依旧。
吱……
难听的尖利刹车声刺入耳际,叶展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不远处几声尖叫,而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撞了出去。
模糊中身边急匆匆的跑来几个人,有人在打120,有人蹲下来问她情况。
疼痛让叶展视觉有些模糊,她努力侧头,还是没有看到给妈妈带的食盒,只有清朗的天空铺天盖地的落入她的眼,还有一个卷发女子的脸落在那清朗的天空里。
“严旭……”叶展微微张嘴模糊的吐出两个字之后就晕了过去。
做完检查,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处理之后,护士收拾了残局,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才对谌蔚说:“右小腿腿骨骨折,可能有点儿脑震荡,但需要继续观察,手臂有大面积软组织挫伤。”
“严重吗?”谌蔚看了看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女孩,因为失血,她面色苍白,微乱的长发散落,让瘦削的身子在白色病床上显得尤其脆弱。
“要观察。”医生说完带着旁边的小护士出了病房。
谌蔚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昨晚酗酒到半夜,睡得很差,但因为叶家明彻夜未归,如果等天亮老爷子起床,必然要问长问短,所以谌蔚一大早就起床给成嫂留了个酒店那边有事的托词就出门了,但周末的懒觉就此泡汤。原想着到酒店再补睡一觉,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闯红灯的女人,这个周末看来也算完了。
床上的女孩看起来大概二十四五吧,柔顺的长发,不施脂粉的脸,素面朝天的孩子有种天然的美。她让人想起学校里的孩子。单纯、干净、充满美好。在安静的病房里,谌蔚原本有些焦躁的心也慢慢平复了些,床上的人让她想起十年前的自己,想起那时候的校园生活,想起……江行。
手机铃声打断了谌蔚的思绪。是吴子涵的。吴子涵似乎一直就有这个毛病,早起,而且不以早睡为前提。
“老爷子说你要来酒店,怎么这会儿还没到?”
谌蔚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这家伙太会算时间了,按从家里到酒店的路程算,正常情况自己应该在半小时前到酒店:“不去了。”
“怎么了?”
“出了个小事故,碰了个闯红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