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晌午了,最后一拨孩子到了,上了最后的马车,秦棠这辆马车最早被塞满,挤了八个孩子,幸好都没长开,占地少,不然还真坐不下。
秦棠坐着靠窗的位子,一直透过薄布帘看外边,发现来的孩子大都是男孩,十一二岁,秦棠自己还是里边最大的,这里边也没有熟悉的面孔,应该都不是本镇的,互相大都不认识,只有两对像是以前认识的小声说着话。
路边的黑衣人停止了闲谈,走向了马车,秦棠心里一紧,因为领头的黑衣人和另一个人向着第一辆马车走来,一左一右坐到了马车旁,右边的黑衣人摔了个鞭花,马车起程了。
“不要说话。”
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那两对小声说话的脸都有些白了,车厢瞬间有些沉闷。秦棠感觉其他人呼吸的声音都很小了,因为秦棠自己也一样。看来都很害怕那个刀疤脸。
秦棠将马车的小窗帘掀开了个小缝,身边的景物在倒退,生活了十几年的熟悉小镇也慢慢变得远远。秦棠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家,向着未知的地方,走着陌生的路,还有一直照顾自己的李叔,一起长大的虎子……
马车咯吱咯吱的向前,很颠簸,走的不快,是路凹凸不平,窗外的农田大树一点都不熟悉。秦棠合上了帘子,不再想那些令自己心慌的事,头靠着窗檐,想着铁骨门。
每个男孩都有大侠梦,秦棠也不例外。忽然有了学习武功的希望,秦棠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不还是过对于大胡子口中的仙门,秦棠走些不以为意,这个世界一直有关于神仙的传闻,但没有人证实过。当然,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父亲。
秦棠眯着眼脑中思绪纷飞,一会儿想着自己以后飞檐走壁行侠仗义,一会儿又想到一个朦胧的身影,秦棠慢慢的睡了。
梦中一个从和煦的光芒中走出来的身影,将自己拥抱,在山崖上手把手的教自己剑术,可惜那个身影的脸上蒙着白光,一直看不清脸庞……
马车一个颠簸,秦棠的脑袋撞到了木头上,秦棠才忽然惊醒,还是拥挤的小车箱,看看窗外太阳已经西斜,秦棠才发现自己竟然都睡了四个多时辰,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秦棠靠着窗子,继续神游。
临近黄昏,到了一个小城,马车才停了下来。领头的刀疤脸跳下马车,走向一个朱红大门,门上挂着黑匾,鎏金打字上写铁骨镖局,门口两边各站了同样黑衣的四人。
“二师兄。”
声音整齐而有气势。看来这个刀疤脸身份挺高的,秦棠想着。
“好了你们都可以下来了。”
听了赶车的那个黑衣人说,秦棠旁边的七个人都赶紧挤下马车,秦棠一愣也赶紧下车。看着这几个孩子表情痛苦,都夹紧双腿,赶车的黑衣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秦棠一看,这位身材魁梧,把衣服蹦的紧紧看着就彪悍,一张大方脸一字眉大眼,感觉这位随和多了。
“赶紧跟我走,可别一会儿尿裤子了。”
说着领头有进了大门,秦棠几人也快步跟上。出了厕所,秦棠没看到别车的,想想自己八个人还真倒霉,碰到了个吓人的都不敢下车了。
晚上吃饭,也不好受,那个冷面刀疤脸又跟秦棠他们在一块儿,黑衣人那几桌子喝酒吆喝声音很大,秦棠这边也许有些生疏加上刀疤脸在都没人说话。吃完饭二十多孩子分了三间屋子,都被打发进去了。
秦棠躺在自己分的床上,其他几个孩子都开始互相聊了起来,想着青山镇,想着李叔虎子,又决定明天一定要招人问父亲的消息。
第二天早饭后,那个一字眉大汉叫住了秦棠他们。
“我,叫古大桐,以后也许就是你们的七师兄,但是你们要通过今天的考验,一会儿门主要来,为你们测试资质,都机灵点,别冒犯了门主,现在排成两队到门外迎接门主。”
大门外的宽敞石板街道空无一物,从铁骨镖局大门出来一队队黑衣人站在街道两边。秦棠等二十二个少男少女分为两排站在门口石阶两旁,正门口台阶上刀疤脸和一字眉正负手而立,随意。
“二师兄,你看这些个小子有没有能当咱们师弟的?”
“左边第三个,资质不错。”
一字眉显然对自家师兄早已习惯,也不管他冷面少语。看向左三的那个少年,长着圆圆的包子脸,眼睛又小,用白白胖胖形容挺合适的,看到台阶上的两人看他,吓得腿都抖了起来。
“切,看着就像个没卵蛋的家伙。”一字眉撇撇嘴,转头又问:
“二师兄,那你能看出这里边谁有灵骨呢?”
“不知道,灵骨天赋只有师傅的灵眼才能看出来,不过门中已经有两年没有向上宗送去有灵骨天赋的孩童了。”
一字眉能听出来二师兄低沉语气中的惆怅,自己不也一样吗?一时两人都有些沉默。
等到日上三竿,街道上才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和车辙声。秦棠和这一队少年们都努力伸长脖子,多少有些失望,因为只来了一辆马车,后边跟着两个骑着大马的黑衣人,跟自己想象中千人开道,百马奔腾的大场面太不同了。
两匹枣红骏马停下,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少年下了车。
“恭迎宗主”
黑衣人单膝跪地,整齐的喊道。
“都起来吧,不用拘谨。”
中年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棠和这些孩子也都在地上跪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