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十八岁的夏楚并不瘦,脸上甚至还肉嘟嘟的,一笑时,鼓起的苹果肌添了几分稚气可爱。
而镜中的她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很漂亮,可是没了生气,像离了枝干的瓶中花,有的是可以预见的短暂美丽。
她和镜中的她,有一点儿倒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眼下的黑眼圈。
为了高考成绩,熬夜做题是常事,最后半年夏楚每天都是十二点睡五点醒,黑眼圈成了她摆脱不掉的“好朋友”;镜中的女人也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因为肤色太白尤其显眼,可有趣的是这黑眼圈没成了瑕疵,反而衬得她眼睛更大了些。
这是她自己吧?五官一模一样,可又哪哪都不一样,夏楚竟有些拿不准了。
“叮铃”一串响,是手机铃声。夏楚回到卧室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黑色手机:光滑的镜面,没有任何按键,上面闪烁的是一个未接来电,名字是“高晴”。
夏楚顾不上研究手机了,她要接电话,看看这来电的高晴是不是她认识的高晴!
高晴是她最好的朋友,从初一开始一直到高三毕业两人都是同桌,感情实打实得好,要不夏楚也不会和她去唱歌喝酒。
夏楚鼓捣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这手机是滑动接听而不是猛戳。
“还没出门?”话筒里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陌生是因为嗓音中的沙哑,熟悉是因为这语调——是高晴没错!
夏楚面带喜色:“晴儿!”因为还珠格格,夏楚经常这样叫她。
电话那头愣了下,接着是倒吸气声,高晴的声音明显高了:“你……你……”她结巴了一会儿才又道,“你没空就算了,我了解,约你这大忙人难上难,咱们改天……”
夏楚连忙道:“有空,我有空!”
电话那头的高晴烟都掉了,她怔了会儿,忽又轻叹道:“算了,我知道你不爱出去。”
夏楚急了,她想出去,主要是想见她,她要弄明白她这一觉醒来是怎么了。
接着高晴又道:“等我,我去你家。”
夏楚松了口气,连声道:“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夏楚又有些不安,这是她家吗?高晴会到这儿来找她吗?
好在二十分钟后,穿着紧身连衣裙,踩着细高跟鞋,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出现在厅门前。
夏楚愣了下,倒也能适应。
高晴以前也化妆,只是没这么精致;以前也穿过高跟鞋,只是没这么夸张的跟,也没这样优雅自如。
夏楚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因为挂掉电话时,她看到了上面的时间。
——2018年。
她高考那年是2008,北京奥运会耀亮了全世界。
十年,相隔了十年。如果她不是在做梦,那她就是来到了十年后。
往好里想,她至少还是她,她的家人朋友也还都在,而且她似乎过得还不错……嗯,住这么大的房子,应该还不错吧?
高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爆了句粗口:“操,江行墨这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 龙长长又来讲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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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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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墨是谁?夏楚听都没听过这名字。
高晴年少时嘴巴就利得很,骂起人来不重样,和人互怼从无败绩,在全校都是知名人物。
如今年长,她功力也见长,说起来更是语调激昂、气势如虹,分分钟将江行墨订在了“渣、巨渣、巨巨渣”的耻辱柱上。
“他除了一张脸,还有哪点好?自私、脾气差、性子嚣张、行事狂妄、嘴巴还毒,他一天得罪的人别人三百六十五天都拍马不及!”
这是个什么人哦……夏楚不禁唏嘘:瞧高晴这么在意,莫非这江行墨是她的男朋友?想想如今已经2018,她又心情复杂了——也许是老公呢。真要命,别说给高晴当伴娘了,她可能连婚礼都错过了!
夏楚正胡思乱想,高晴却又忽地收声了,像只卡了壳的翠鸟,停在树枝上,用怒其不争又无比惋惜的视线盯着树下失了羽翼的同伴。
“我真后悔。”高晴道,“当年我就该把你打晕,从婚礼上拖走。”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夏楚有些懵。
高晴长叹口气道:“夏楚,都这样了,你还不死心吗?”
夏楚心咯噔了一下,高晴又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对江行墨,还抱有期待吗?”
她用了很轻的声音,回荡在黑白纵横的屋子里,好似游戏中的一段系统音,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充满了不真实感。
夏楚觉得很荒唐,她想着:原来江行墨是她的男朋友啊?不对,是丈夫。
不死心?抱有期待?夏楚毫无所觉,她能感觉的只有胸中的开阔,好比外头的晴天碧海,没有丁点儿阴霾与烦恼,装在里头的一颗心更是四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