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夏蕊见书香回来。脸上登时露出喜色来,抬高了声音:“二少夫人回来了!”
就听见房里传来老夫人喜出望外的声音:“快进来说话。”
小丫环打起了帘子,书香进了房,立刻上前行礼:“孙媳妇回来晚了,让老夫人担心,真是过意不去。”
老夫人顾不得这些。招手叫书香过去,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半天,见书香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打发人回来说一声儿?”
书香心里十分愧疚:“老夫人,都是孙媳妇的错。”
书香一进屋。就看见西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只是老夫人这么着急。书香还没来得及和那人打招呼。
此时老夫人拉着书香坐在榻上,书香才侧过头看了过去。
三奶奶站起身来,笑容有些心不在焉:“二嫂回来就好。”
想必是因为三奶奶在场,不方便说话,老夫人并没有问起书香去了什么地方的话。
三奶奶站在地上绞着帕子,似乎下定决定不退出去,老夫人也不去看她,只是拉着书香说话。
书香也不好当着三奶奶把安清县主的事说出来,只是问候了老夫人几句,便借口还要去看望二夫人,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书香看了眼三奶奶,依着三奶奶的性子,应该会抓住书香一夜不归的事做由头,好好说道几句才是,怎么反而一句话也没说?
带着满腹疑惑,书香出去了。
房里只有老夫人和三奶奶两人,三奶奶猛然跪了下去:“求老夫人救救我父亲……”
老夫人蹙着眉头,十分为难:“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看现在这样子,皇后娘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亲家老爷又是首当其冲,只怕……”顿了顿才说道,“我也是实在说不上话。”
三奶奶又急又怕,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现在实在是无人可求,女人除了夫家和娘家,还能依靠谁呢?
她父亲虽然是三朝老臣,却正好因为肃南伯的事牵连了进去。光禄寺掌管酒醴,膳羞,祭祀等事,如今皇上认定是肃南伯私下收了许多原该献给皇宫的贡品,这四海进上的珍馐野味,美酒佳酿等物自然也是肃南伯等人收了,三奶奶的父亲身为光禄寺卿,难脱其责。
前天晚上皇上下令捉了肃南伯和世子,昨天就将涉案之人一概带去问讯,真是雷厉风行。皇后因为肃南伯的儿媳安清县主失踪,更加生气,被抓去的人难免就受了不少连累。
这件事来的太快,老夫人和三奶奶等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三奶奶泣不成声:“孙媳妇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求老夫人能替我父亲说句话吧,侯爷……侯爷不是快回来了吗?求求老夫人……”
想到要让宁致远替三奶奶家里的事奔走,三奶奶也觉得有些说不出口,毕竟她和书香关系不睦,现在出了事反倒还要来求二房。
老夫人心里有事,见三奶奶只顾苦苦哀求,不免烦躁起来:“难不成我会见死不救吗?致远如今虽然得了皇上的倚重,可是这件事情牵连太大,连太后娘娘说的话都不管用,让致远能怎么办?”
老夫人还有更深的忧虑,皇后这次突然借故发力,借着肃南伯的事,牵连了许多官员,明眼人一看便知,皇后这是要正式与太后交手了。
连堂堂的肃南伯、定国公和嘉阳大长公主都被牵扯了进去,靖远侯府只怕也要被牵连。书香是太后亲自赐婚的,自从宁致达死后,皇后心里早已把靖远侯府当成了太后那一派的人。
皇后既然存心要将此事闹大,那靖远侯府……
老夫人焦躁地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三奶奶委委屈屈地站起身,要是早知道宁府是借不上力的,她还不如不嫁过来了。当初大夫人许了她家那么多好处,还说什么大房只有她一个媳妇,自然嫁进来就做管家奶奶,谁知道宁府里却是二房当家的。如今不但连在宁府没什么地位,就连娘家有事,宁府都帮不上。
想起刚才老夫人对书香关切的样子,三奶奶死死咬住了嘴唇。
不过是在外面一夜未归罢了,如今全须全尾的回来,连毫毛也没少一根,老夫人却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还着实安抚了书香半天。
同样是孙媳妇,她这边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却那么冷淡,恨不能撇清了关系才好。
想到这里,三奶奶又是气恼又是愤怒,也不给老夫人行礼,转身就出了房。
老夫人看着三奶奶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奶奶到底进府的日子太短,又是个泼辣脾气,根本就不懂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