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不愿意那我走了啊。”女人浅笑,拉动小毛驴,一双眼看着伽罗,没有离开过。
“不……救……救我……”伽罗说的有些虚弱,她明明不想让人类帮忙的,她不喜欢人类,她恨死人类了。
“呵,小孩子便该坦诚些。”
女人轻声笑,伽罗觉得身子仿佛被什么托了起来,鼻尖一阵馨香扑来,自己已经在女人的怀里了。伽罗看着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呆愣着一张脸,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都死了么……?”伽罗咬牙问。
“没有,我佛慈悲,我只是让他们定在那里了,三天过后,禁锢自然就会解开。”女人的声音回荡在伽罗的耳边,软绵绵的“你身上的戾气太重,龙族身为八部众之一,原该沐浴佛法……”她顿了一顿,又道“今后就跟着我吧。”
伽罗没有回答,她注视着那些修真人,心里想,这样放过他们也好,免得死得太轻松,她日后还得寻找他们的轮回。她的仇人,是应该死在她手里的!!
“小龙,你若没有名字,我便唤你伽罗如何?”
“好奇怪的名字。”小龙虽然虚弱,但依旧传来了不满的声音。
“昔日佛祖降生,龙王迦罗和郁加罗,于虚空中,吐清净水,一温一凉,灌太子身。于是过去现在因果起。”女人的声音好听而绵软,伽罗抬起头看她,她的目光温软,低头看着伽罗,瞳中映出伽罗狼狈却用力缠绕着她的手臂的样子,小小的,却又依恋的形态“这是《过去现在因果经》中的一段,这是离你很远很远的时代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天道感应,或许是冥冥注定,因果便就从这一刻而起,其间纠葛,是此时的她们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02
三月的九州,草长莺飞,除了许多大侠的破事烂事,这酒馆茶坊间又多了些奇怪的传闻。说什么赵州望城的南员外家中,某日突然有黑雾自地下冲天而起,将那南员外家盖了个严实,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城主怕是妖魔作祟,于是请了道士和尚做法,但无论来的是牛鼻子还是老秃驴,一见那冲天的黑气,就立刻自己请辞。如此请了无数个,又走了无数个,终于有一道人临行前对城主道,这样的情况一般的人是治不了的,只有请来西方翠微山的修真大派剑仙弟子或可有用。
说到此节,酒馆中众人皆是点头应和:“那剑仙一派向来四处除魔卫道,这一次也是一定是手到擒来吧。”
但那讲的人却是狡诈一笑,道:“错了错了,这次可不是剑仙门下料理的。”
众人皆是好奇,急忙询问缘故。说话那人一阵的摇头晃脑,做足了派头,环顾四周一圈,这才道:“是个红衣的少女。”
“少女??”众人一听,更是好奇,连酒楼角落里一直闷头喝酒的年轻剑客也朝这边望了过来。
“不错,一个红衣少女。长得那是一个端庄亮丽,只怕把天上仙女也比了下去。”话音刚落,一样事物扔过来,正正打中说话人的额头,瞬时,那人的头上就起了个大包。那人又气又怒,站起身子,大叫起来:“谁?是谁?”
却听一声轻慢笑声,笑声是从角落里的年轻剑客那里传来的。他从暗处走了出来,众人又是眼前一亮,好一个翩翩美青年,丰神俊朗,背上背着一把古朴的宝剑,显然并非凡品。青年白衣如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朝说话的那人桌上扔下一锭黄金,笑道:“仔细的说说,说好了,这金子就是你的。”
说话那人一见金子,眼都直了,急忙抓到怀里,又使劲咬了咬,确定是真的,也不管被砸的事情,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的道:“郎君请,郎君请这边坐来,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男子也不客气,拂拂凳子,坐了下来,环顾一下四周好奇的人群,眉头微皱,又随即舒展开来。他叫来小二,一人倒上一杯陈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这才对说话的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倒也机灵,立刻来了精神,挺胸收腹,做出一派姿态来,道:“说起来啊,这桩异事,这位红衣仙子是小的亲眼所见。小的姓张,排行老二,熟识的都叫我一声张二。三个月前,小的正在望城讨生活,其实做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活路,只是说出来只怕郎君您嫌弃,就是收夜香的。”
男子闻言,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只听张二续道:“望城不大,我从辰时出发,绕遍全城,天也就方方亮起。只是自从那南员外家多了层奇怪的黑气,大家都不往那处走了,其实走走也无妨,就是觉得渗得慌。小的我那夜起的晚了些,为了赶时间,也就不得不选那条路了,若是平常啊,也不怕你们笑话,小的是绝计不敢走的。只是我们东家那鞭子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他罗里啰嗦的说了许多,青年有些不耐,喝了声:“说重点!”
张二急忙哈着腰连声称是,道:“我刚来到那南员外家墙外,就听得里面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动,跟着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那寒气简直是比二月寒冬的凉气还冷上三分。我吐出的气都成了白色……”
且说那晚,张二哆哆嗦嗦的到了南员外家的墙外,夜深露重,再加上周遭寒气逼人,只把张二冻的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真的天气寒冷,还是因为有阴气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