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傅瑶按部就班地告退。
郭贤妃翻着手中经文,哑然失笑,“嚯,这丫头倒是个老实的,说一不二,且字迹比以往齐整了许多,本宫明日倒不好意思叫她来了。”
废话,那是我写的,否则傅良娣进步怎会这样快?点翠腹诽道。
不过她也希望郭贤妃明日别再请傅良娣进宫了,那位主子看着小白兔似的,内里却是一头豺狼啊!
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犹自心有余悸,深感为人奴婢的艰难,尤其是未跟到一个好主子的情况下——当然这两位都算不上好主子,郭贤妃是色厉内荏,傅良娣却是口蜜腹剑,更为可怕。
比起来,那一位她更不想招惹。
傅瑶从贤妃宫中出来,随手将袖中一瓶桂花头油扔到西南角的草丛里,她带着这个原为好玩,想不到真派上了用处——只需倾上一两滴,轻轻涂在砚台四壁上,那傻乎乎的点翠便上了当。
现在这个证物当然不需要了。
这几日常常往宫中来,她对路径也有几分熟悉了,再不济,还有小香领着。
主仆俩慢慢向前走着,就见眼前一副仪仗赫赫扬扬而来。
傅瑶眯细了眼打量着,见是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顶上张着宽大的青羽华盖,有许多宫人内侍簇拥着。
她身侧则是一个俊俏的青年,服饰亦颇鲜明,两人正密密叙话。
换做他们任何一个站在傅瑶身前,傅瑶或许都认不出,可当他们出现在一处,傅瑶便很容易分辨了。
那是高贵妃与她所生的二皇子。
第5章 郭小姐
两人正朝这边过来,眼看避无可避,再者退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傅瑶想了想,反而迎上前头。
“妾身参见贵妃娘娘。”她施礼道。
高贵妃眯细了眼,“你是……”
二皇子元祈笑道:“娘娘,这位是傅良娣。”
傅瑶有些吃惊,高贵妃不认得她不稀奇,稀奇的是二皇子居然认识她。
她可不记得两人曾见过面。还是说,这位二皇子对太子的一切密加注视,才打探得一清二楚。这样说来,倒是个值得警惕的人物。
元祈似乎看出她的疑虑,笑道:“嫂嫂忘了,太子迎嫂嫂入府之时,我曾远远见过一面。”
傅瑶干笑两声,“二皇子好记性,只是这一句嫂嫂我怎么担待得起?”
元祈放过后一句而解释前一句,“似嫂嫂这般颜色,但凡见过都不能忘的——所以皇兄才如此宠爱。”
本来有些轻浮的话语,借了太子的名号,便无可指摘。
傅瑶不好说什么,笑意越发干涩,“二皇子很会说笑。”
高贵妃开了口,“良娣又是为贤妃抄经而来?”
她一出声,傅瑶心里便跟明镜似的。早就听闻高贵妃与郭贤妃不睦,看来高贵妃对贤妃宫中的风吹草动亦是了若指掌。
傅瑶点头,“是。”
高贵妃忽然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细瞧,语中似带怜悯,“果然辛苦,瞧瞧,手背都肿了,贤妃也忒不懂体恤人。你若是愿意,本宫替你跟贤妃打个商量,何必让她委屈了你。”
高贵妃在宫中位分仅次于皇后,却半点骄矜之气也无,为人雍容大气,谦和得体。她如此娓娓说来,真如涓涓细流拂过心间。若是个心软的,只怕一下子就会被她打动。
可是在这宫中,能爬到如此高位,且育有皇子的女人,又岂会如外表这般纯善。
傅瑶小心地伸回手,“娘娘多虑了,贤妃娘娘对妾身很好,妾身也只是见贤妃娘娘难以安寝,愿意尽一份孝心罢了。”
笑话,她虽然讨厌郭贤妃,可高贵妃想拉拢她也是万万不能。她如今已是太子的女人,若转投向高贵妃与二皇子的阵营,那才是自讨苦吃。
无论最后胜者是谁,宫中生存最忌东倒西歪,已经站好了队,离开便是死路一条,只怕两方都容不下。
在皇权争夺的大矛盾面前,她与皇后贤妃的龃龉只是小矛盾。傅瑶从不觉得自己多么聪明,可清醒是必须得保持的。
高贵妃并不强求,澹澹笑道:“你有此孝心最好,我只担心你初来乍到,对宫中多有不适应,也罢,往后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只管来问本宫便是,本宫能帮的忙,还是愿意帮一帮的。”
傅瑶忙道:“谢娘娘。”
她正要告辞,高贵妃忽然看着她,笑意含蓄,“本宫听说贤妃有意接她那位侄女入宫暂住,良娣可听说了么?”
傅瑶愣住了。
她当然没听说。可是高贵妃没必要骗她,可见郭贤妃对这太子妃的宝座势在必得,打算下狠招了。
高贵妃极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那位郭小姐很受皇后娘娘器重,良娣该早做打算才好呀!”
打算?她能有什么打算?傅瑶呆呆站着。
自入了宫,她努力使自己习惯这种米虫般的生活,每日混吃等死,如同一只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