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都是些错落有致的小木屋,花千骨跟着白子画走到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户门前,站住不动了。
门开着,里面陈设简单,花千骨忍不住探头往房间里看。就听白子画唤了一声:“檀梵。”
听到糖宝在耳朵里惊讶的啊了一声,花千骨有些奇怪。半天才发现,白子画原来叫的是上面正在修葺屋顶的那个人。
男子一身很普通的村民装扮,挽着衣袖,脸上微微有些污渍。听到白子画的声音却连头也不抬,自顾继续在屋顶上敲敲打打。
白子画也便不说话了,气氛委实有些诡异。
正是正午时候,日头毒辣,明晃晃的焦烤大地,花千骨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对方模样,却是怎么都看不清。
“小骨,你先进屋吧。”
“是,师父。”花千骨走进小木屋内,顿时吓一跳,角落里,还有一个跟刚刚屋顶上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捣药,依旧对花千骨完全无视。
花千骨别扭的东张西望,屋内就一桌一椅一榻,然后一个超级大药架,抽屉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花千骨闻了闻,也都是非常普通的药材店就能买到的那些药,连株好点的人参都没有。
这时内间又走出了一个人,还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手里抱了只赖皮的小黄狗,腿上明显刚包扎过。那人将狗放在门口,黄狗摇摇尾巴,一瘸一拐的走了。
难道是三胞胎?花千骨依旧没在对方身上发现任何仙法幻化的痕迹。
这时屋顶上那人下来了,走进屋内。抱小狗和捣药的那人也都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依次并入了他身体中,最终合为一人。
那人回到屋里埋头喝了一大碗水,然后重重的舒了口气,这才看着师徒二人道:“走,请你们吃饭去。”
说完就自顾出门了。
花千骨瞠目结舌,白子画却见怪不怪,表情淡然,跟着他走了出去。花千骨连忙小跑跟上,心里直犯嘀咕,看来是个仙术很了得的人啊。
“糖宝,那人到底是谁呀?”花千骨小声询问。
“笨蛋骨头!他是檀梵上仙啊!”
“啊?”
花千骨傻眼了。
三人坐在村里一个破烂的小饭馆里面。
白子画看着桌上的一个炒白菜,一个豆腐汤表情微微有些僵硬,而檀梵正捧着海碗的米饭吃得正香。
“吃啊,怎么不吃?”檀梵倒是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花千骨知道师父只一眼,已将此两道菜的生产全线过程看得清楚通透无比。白菜地里浇的粪,切豆腐的人脏兮兮的手,炒菜的人大声说话溅出的唾沫星子,再加上满是油垢的桌面,和筷子上还沾了没洗净的葱花。
这让她有洁癖又本来就不怎么爱吃东西的师父怎么吃得下嘛!
花千骨看着白子画铁青的脸,憋笑憋到内伤。
而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便也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没想到味道竟是出奇的好。
檀梵笑道:“还是你这小徒儿有眼光有口福。”
花千骨还是看不太清他的相貌,每次看清了却又记不住。知是他常年隐于人世生活为了方便起见施的幻法。
“一眨眼三百年了,你来找我做什么?不可能只是路过来看看我罢!”檀梵连吃三碗米打了个饱嗝,随手用衣袖抹了抹嘴。
若不是糖宝告诉她,花千骨怎么都没办法想象他不但是仙,还是跟师父同位五仙之列的上仙。他与另外一位上仙群仙宴从未出席过,故而花千骨不认识,也没听白子画提过。更因为紫薰姐姐的缘故,花千骨也不敢问。只是这檀梵上仙为何不在仙界待着,却要隐匿在这凡尘中?
“玉浊峰上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
檀梵无谓的耸耸肩,叫小二又上了一壶酒,给自己和白子画还有花千骨都斟上,然后举起了杯。
白子画见那酒倒是清洌,酿制过程没太大可挑剔的地方,便也勉强端起了酒盏。
旁边的花千骨看到是跟家乡差不多的甜米酒,口水早就流下来了,猛得一大口下去,虽然酒香温吞毫不辛辣,却也被呛得直咳嗽。
檀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顿时让花千骨亲近了不少,没那么拘谨了。
却没想到他突然脸色又一变,对白子画道:“别人的事,与我何干。你回去罢,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身形一隐,就消失了踪迹。花千骨再次瞠目结舌。
白子画微微叹气,也消失不见。剩下花千骨一个呆呆的坐在那里。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花千骨连忙摇啊摇,把糖宝从耳朵里摇出来。
“糖宝,你怎么又睡着了!”
“不知道啊,人家好困哦!”糖宝连连打呵欠。
花千骨拎着它,一抖,二抖,使劲抖。
“清醒一点了没?”
“早饭都要吐出来啦!”糖宝有气无力的趴在她手心里。
“糖宝,那个檀梵上仙到底是什么人啊?脾气好生古怪!”
糖宝嘿嘿笑了两声:“哪里是脾气古怪,只是跟尊上有仇怨罢了。”
花千骨惊讶的瞪大眼睛。
“骨头,你知道仙界一共有五位上仙吧?”
“恩,但是我只见过三位。我师父、东华上仙还有紫薰姐姐。”
“另外就是檀梵上仙和无垢上仙了。传说檀梵上仙五识能通天,坐可观六界,破望和勘心的能力都已登峰造极,就是千里眼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