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不死。幸有顾侯安邦定国,你在边疆,朕在帝都便可高枕无忧了。”
宁帝捋着略微发白的胡须,很是满意地笑看顾怀疆。
殿中一众朝臣连声附和,对他的战功心悦诚服。
唯有站在左首最上的殷丞相,绛紫云纹锦袍,腰服赤金绶带,大袖拢在身前闭口不言。
面上颇有些不悦。
顾怀疆与圣上少年相识,自然明白圣上对他的赞誉出自真诚,仍是谦虚地拱手一揖。
“陛下过奖,是陛下在朝中治理有方,东灵国力富强,臣在边境才能屡屡得胜。上有明君,中有朝中贤臣,下有忠勇兵士,非臣一人之功绩。”
明知这些是谦虚之语,宁帝听得仍然欢喜。
“好,既然顾侯如此说,那就传朕的旨意,于城外庆功行宴,犒赏顾家军!”
……
一路风尘仆仆,金殿上散了之后,顾怀疆便忙着赶回侯府。
他记挂着玉扶还在府中,虽说几个儿子都成器,可侯府中连个丫鬟都没有,他们都是头一遭接触小小的姑娘。
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照顾。
不想一出殿门,便在长廊之下被拦住了去路。
“顾伯伯!”
年轻娇媚的宫装女子笑着迎了上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一身出自皇家的贵气。
顾怀疆颔首一礼,“丹阳公主还是按照礼制,称我一声侯爷的好,伯伯二字实不敢当。”
“跟您说了多少次了,这是父皇的意思。”
丹阳公主笑得有些讨好,其中既有对于长辈的敬重,也有对他军旅杀伐之人的畏惧。
“父皇说了,顾伯伯和父皇结交于少年时,又为了东灵的江山浴血奋战多年。他名义上与您是君臣,心中只当您是兄长呢!”
顾怀疆微微一笑,口中仍道不敢当等语。
丹阳公主眸子一转,这才切入了正题。
“述白哥哥今日怎么没陪您一起进宫?”
顾怀疆眉梢微抬,很快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这一声顾伯伯,原来只是掩人耳目,为了顺理成章喊顾述白一声哥哥罢了。
“此番战事凶险,我没有带他们同去战场,自然独自来向圣上复命。述白有事去了金陵,公主是有事找他吗?”
面对顾怀疆探究的眼神,丹阳公主颇有些难为情。
“没,没什么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顾怀疆待要告辞,谁料被丹阳公主耽搁了一会儿,后头那些朝臣们已经出来了。
见他还在廊下,个个前赴后继地迎上来奉承,顾怀疆面色一变。
丹阳公主自知闯祸,若不是她拦住了顾怀疆,他此刻就不必应付那些溜须拍马的大臣了。
“既然顾伯伯有事,那我就先走啦!”
她说着,尴尬地一笑,带着侍女匆匆离开。
顾怀疆已经落入了包围圈。
“侯爷此番又立战功,下官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听闻西昆人此番来势汹汹,原以为是一场恶战,没想到侯爷这么快就了结了他们,实在是高明啊!”
“正是,我等在侯爷面前,卑如草芥,还望侯爷提点才是……”
被众臣围在当中的顾怀疆,面上带着客气的微笑,忽见殿中一人走了出来,目不斜视地朝宫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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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个一人独行、目不斜视的是谁?
第6章 将相不合
“殷丞相!”
顾怀疆是将门出身,身姿高大,被一众朝臣围在当中,一点也没阻挡他的视线。
他看见那个远离人群之人,忙出言叫住,同时趁机走出了众人的包围圈。
被叫住的殷兖停住了脚步,微微抬起下颌,矜持地站在原地等着顾怀疆。
待顾怀疆上来,他便继续朝脚朝前走去,绛紫色官服上的金腰带,格外耀眼挺拔。
东灵国朝堂之上,身份最贵重的将相二人走在一起,旁人自然退避三分。
顾怀疆与他并肩而立,身姿虽比他高大许多,说话时却刻意低下了头来,姿态十分谦逊。
“殷丞相近来辛苦。我久在边关,朝中事务还要劳丞相费心了。”
这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客气话,殷丞相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双尖锐的眸子望向顾怀疆。
带着敌意。
“顾侯说的哪里话?本官身为丞相,朝堂事务自然是本官费心,和顾侯久不久在边关,又有什么关系?”
顾怀疆被他一句话呛住。
他虽是将门出身,脾气却不急躁,对这个一向敌对自己的丞相更是礼让三分。
待要开口,只见殷兖朝他身后望了望,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顾侯还是别与本官一道走了,本官可不会说什么奉承拍马的话。顾侯若是想听,后头自然多得是人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