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地拉着惊呆了的桑妪就往左侧闪去。
但这匹骏马也陡然侧了个头,往左边拐去,双方阴差阳错地再度撞上,高扬的马蹄直直踢向韩月影的面门。她吓得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挡住脸,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
过了几瞬,韩月影微微展开手掌,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滴溜溜地眼珠子偷偷从指缝中望过去,只见红鬃马陡然停在了她半尺远的地方,暴躁地用前蹄刨着地面的尘土,鼻孔里还喷着重重的白气。
看来是安全了,韩月影轻轻放下手,对着马头嘿嘿一笑,低语道:“谢谢你!”没给她一蹄子。
红鬃马鼻子一动,侧过头,留了个棕红色的后脑勺给她。
“呵呵……”带着嘲讽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韩月影小脸一红,抬起头,往声源处望去,就见一个穿着雪青色蝠纹窄袖劲装,束着一条紫色祥云宽边锦带,剑眉英挺,眉目俊朗的少年郎站在马前,一脸怒色的盯着她。
韩月影摸摸小脸,瘪瘪嘴,小舌一吐,冲他做了个鬼脸。
惊魂未定的桑妪喘了口粗气正好瞧见这一幕,连忙拽了一下韩月影:“小月,还不快谢谢这位公子,若非他及时勒住缰绳,你就要受伤了。”
原来他就是刚才那个策马狂奔,都快到城门口了还不减速停下来的家伙,韩月影对这种人可没什么好感。
见她站在那儿不吭声,桑妪知道她的倔劲儿又犯了,讪讪一笑,替她致谢:“多谢这位公子,刚才若非公子及时拉住马,我家小姐就要受伤了。”
“谢宁琛,你还在那儿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怎么,输不起啊?”另外几骑已经跑到了城墙下,马上的人翻身跳下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谢宁琛过来,便抬起头,大声喊道。
谢宁琛斜了几人一眼:“谁说小爷我输不起,哼,你们等着!”
言毕,把手里的缰绳丢给了匆匆从后面追上来的小厮,然后用在市集买白菜般挑剔的眼神,从头到尾将韩月影打量了一圈,连头发丝都不放过,最后嗤笑了一句:“土包子!”
“你……”韩月影气结,哪个小姑娘会乐意被人喊土包子。她恼得两颊往上鼓起,愤怒地瞪着谢宁琛。
谢宁琛见了,感觉手痒痒的,曲起食指,轻轻在她脸颊上弹了一下:“果然是只小包子!”嫩嫩的,软软的,滑滑的,不是包子是什么。
韩月影气得眼睛暴凸,怒瞪着他:“你个混球!”
但谢宁琛已经背着双手大步往城墙那边去了,徒留韩月影在一旁气得跳脚。
桑妪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拉着韩月影劝道:“算了,这少年郎也是逗你玩的。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先进城寻个住的地方,明日还要出去打听贺坤钰。”
韩月影瞅了一眼远处的几个公子哥,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乖巧地说:“好,都听桑妪的,不过这匹马好像很通灵性,我刚才肯定吓到它了,桑妪,我去安慰安慰它。”
听到韩月影的前半句话,牵着缰绳的小厮还与有荣焉地点了点头,可后面一句是什么鬼?乘风什么阵势没见过,就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还需要她一个小丫头的安慰?
韩月影没理会他惊讶地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熟的黄豆,摊开小手,递到马鼻子前。
小厮见了,撇嘴道:“你别白费力气了,乘风不吃陌生人的……”
话没说完就被打脸了,先前还高傲不可一世的乘风闻到了炒黄豆的香味,翕了两下鼻子,凑过去,往韩月影手心一舔,砸吧砸吧,几下就把那一把炒黄豆给吃光了。
小厮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乘风似乎还嫌给他的刺激不够,嘴巴亲昵地往韩月影手心拱了拱,一副还想吃的模样。
韩月影被它逗得咯咯笑,把仅剩的那点炒黄豆全掏了出来,摊到乘风面前。
这些炒黄豆是桑妪怕她在路上无聊,饿得快,特意炒给她做零嘴的,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韩月影好心情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乘风油光水亮的鬃毛。等它一吃完,她便飞快地收回了手,冲乘风挥挥手:“乘风,再见。”
主仆两人相携进了城。
小厮耸耸肩,真是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不过奇怪的是乘风今日出乎意料的温顺。
他把马牵到城墙下,几个公子哥已经吵嚷了开来。
谢宁琛非常干脆地从怀里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丢给了贺青云。
他们今天六个人打赌,看谁最先骑到城墙这边,输了的人就要将身上非长辈所赐,最值钱的东西送给赢的人。谢宁琛最喜各种兵器,这把匕首是他寻了好几个月,花大价钱托人从西南那边的蛮族手里换来的,因而丢给贺青云,他还颇有些心疼。
都怨那小丫头,若不是她挡路,他铁定是第一名。
贺青云掂着手里分量不轻的匕首把玩了一下,然后拿起来往谢宁琛胸口拍了拍:“我不好这玩意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谢宁琛不接:“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