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这个兰心丫头,就总是小心太过。
一时洗了脸,穿了衣裳,清婉便坐到了妆台前,准备梳头。清婵这时候才从床上下来——是被锦心给念叨着不得不起床了,为此她在打了个呵欠之后,还抱怨道:“天天起这么早,还叫人怎么睡得好?”
锦心一边推着她去洗脸,一边哼道:“这怨得了谁?谁叫你大半夜的也不睡觉,一个人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也不晓得哪来的那么些话,白天里都说不尽。”她说着伸手试了试水温,大概是觉得有些凉了,便指挥着小丫头提了铜壶,再往盆里倒些热水进去,然后继续对清婵抱怨道,“你自己不睡也就罢了,偏偏还吵得很,连带着我们也没睡好。你瞧瞧我这眼睛,都青了。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谁打了呢。”
她这么一说,清婵便捧了她的脸,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回,然后点头道:“嗯,没事儿,还是个美人样,就算眼圈黑了,也还是好看得很。”
锦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推搡着她笑道:“一大清早的,又来胡说。快去洗脸吧你,不然待会儿水又该凉了。”
惠风同竹雨正收拾着床铺,见此不由得笑道:“你瞧瞧她,油嘴滑舌的,也不晓得是跟谁学的。这要给老爷夫人看见了,还不往死里打。”
竹雨抿嘴一笑:“你还不知道她?她还用得着跟别人学吗,她这叫无、师、自、通。”她伸着食指一一点道。
“我说,”正在洗脸的清婵抬起头来,也顾不得先擦去满脸的水珠子,只故意板起脸,对着那边的惠风竹雨二人说道,“我可是全都听得见呢。”
只是清婵那副满脸都是水的模样,实在是叫人严肃不起来。因此惠风只扬脸一笑,说:“我们就是故意要讲给你听的。”
清婵作势就要冲过去打她们,却被锦心眼疾手快地一把给拉住了。“先给我把脸擦了。”锦心拿着块毛巾,胡乱地在清婵脸上抹着,同时嫌弃道,“洗个脸也不安生。”
“疼疼疼疼疼。”清婵叫唤着,推开了锦心的手,然后揉着自己的脸,皱眉道,“疼啊,你就不能轻点儿。”
锦心哼道:“你也知道疼。”说罢将毛巾往小丫头捧着的托盘里一扔,又推着清婵往回走,“好了,快去穿衣吧。”她催促道,“不然待会儿该晚了请安了。这可比不得是在南边了,现在这府里人多嘴杂,多少人都盯着咱们这屋呢。”
清婵被锦心推着,努力想要转过头来,说道:“我跟你说呀,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爆了些,下手又没个轻重的……”
锦心气得在她背上拍了一下,道:“这还叫什么都好?要不我给你张纸,一支笔,你倒把我不好的地方都写下来算了。”
见她动了气,清婵于是又赶紧赔小心道:“不不不不,你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满屋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锦心也没憋住,笑过之后又斜着眼看她道:“鬼才信你的话呢。”
兰心瞧着她们,又对清婉笑道:“你看看她们。”她这样说着,给清婉梳头的手却不曾停下来过。
清婉正把玩着一支花鸟白玉簪,只哼道:“懒得理她们。”
清婵正由锦心竹雨两个人伺候着,穿着衣裳,听见了清婉和兰心的话,嚷嚷道:“你怎么能不理我,我待你这么好。”说着趁了锦心转身去取衣裳的空,一个箭步冲到了清婉这边,然后扶着她的肩,弯腰低头与她一同平视镜中,笑道,“真好看。”
兰心抿嘴一笑,问:“你这是在夸谁呢?”
“我还能夸谁?”清婵笑着直起了身子,“这世上还有谁是值得我来一夸的?”
“行了行了。”锦心拎着件衣裳过来了,一面给清婵穿上,一面打趣道,“你的这些个甜言蜜语呀,还是留着说给那些没见识的人听吧,咱们这里可再没人吃你这一套了。”
清婵哼了一声,道:“我偏要说。”
兰心笑着,最后替清婉抿了抿头发,问道:“今儿个要戴哪件?”
清婉顺势就将拿在手里的玉簪子递给她,说:“就这个吧。”
“这个倒是好的。”她接了过去,替清婉戴在了发间,看了看,又问,“就是这样会不会太素净了些?老夫人可不喜欢看见年轻姑娘家太素净的。”她说着四下里瞅了瞅,正巧,这时候小丫头蓁蓁刚好从门外进来了,手里拎着个藤条篮子,里头尽是花儿。瞧那花瓣枝叶上滚着的水珠子,想是才从园子里采来的。
“来得正好。”兰心笑着,招手让她过来,然后在篮子里拣了一番,取了朵粉色木芙蓉出来,拿妆台上的小剪子修了,这才给清婉簪上。“这下可就好了。”她看着镜子里的清婉,点头笑道。
清婵穿好了衣裳,也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求道:“好姐姐,今天你给我梳头吧。”
锦心在一旁笑道:“这种时候就知道叫姐姐了,往日里还为这个姐姐妹妹的称呼争得不行。”
“这倒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了。”清婉向锦心笑道,偏偏这时候兰心递了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