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开玩笑吧】
他说,他要陪我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冬夜的步行街上人不多,纷纷的霓虹灯在他的眼里闪烁出静默的辉煌,于是变成了两个人并肩行走。
我带着一种想确认又有些不甘的感觉去和他主动说话,“你还生气么?”可全身上下的不自在让我觉得身体里流动着一种叫做“紧张”的气体。
一段如同内蒙古草原般辽远的沉默过后,是他主动嘻嘻哈哈的和我勾肩搭背起来,一起在步行街上又试衣服又试鞋子。
就像电影中事先编排好的桥段按时上演,当我和他走出步行街最后一间精品店的店门时,天空适时地飘起了雪花,是那种大团大团的,夹杂在冬日冷雨中。
并没有伞,可也全然不顾。他拉着我,拎着手里的大包小包从市中心一直走到我家门前。抬头看我家未亮起的灯,他深知,我回到家以后又要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和空荡荡的漫漫长夜。
“你回去吧,我自己上楼就好。”衣服全湿了,“要不要上楼换一件干衣服,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有点尴尬,但又抵挡不住初冬的寒意。他还是上了楼,我打开家门时,一如平常毫无声息,瞬间的黑暗让我觉得少许不安。
在得知他的爸妈昨天出了差后,藏在心底深处的愿望终于有实现的一天。以双方的爸妈都不在家为原因,两个人住在一起还可以互相照应为理由,这几天他就住在了我家。
到了午夜,我便不争气的发烧起来。他和我同共枕,我身体的热度将他烫醒,他伸手拿出体温计,然后在昏黄的灯光下专注地看着细小的水银柱。
有时的我还像个孩子,生病时的无助又执拗,让他变得异常坚强和伟岸。从药箱里找出药,倒好水,按照说明书上的要求取出药来。
就在他把水送到我的嘴边时,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手心里足足有七八颗的药片,我就又倒在了上。
在注意到我微白的嘴唇时,他虽然无奈,可又毫无办法,面对生病时羸弱的我,他最终还是拿出了最管用的招数。“必须吃,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别睡觉了。”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我又将他手中的药片一粒一粒的咽下去。
又回到了两个人关系最好的那几个月,在一个人最难受的时候,回忆总是美的,可以让人有活在当下的感觉。那时的我和他,每天早晨一起骑车上学,会在街角处吃早点,牛肉包子和热气氤氲的米粥。形影不离,从来不会形单影只。两个人的钱放在一起花,两个人的衣服交换着穿,连夜里睡觉都是两个人的轮换着睡。
我窝进被子里,鼻子轻微的抽动了那么一下。
有时我在想,如果以后我与他不在同一座城市了,一年只能见一次面,那么关系的疏远在所难免。从平时聚会的地方是对方的家,变成了街角咖啡店,两杯拿铁或者摩卡,一句“好久不见。”
双方都会有些难过的,可时间和距离又让我们从何说起。
再次恍惚中睡着,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拉开窗帘,冬天的阳光总是很慵懒,照得人不爱动弹。地下是一片亮白,我的感冒,也在轻轻咳嗽了几声之后,渐渐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从上爬起来,看他不在,就在房间里寻找,是在书房看见他的,他坐在书桌前凝神看着一个本子。那个本子我认识,是我的日记,那一本中有一半是写他的,写他每次所有的缺点,写他看见一个漂亮女生就想认识的种种事件。
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几个赫然大字令他无语了很久很久。转身他走出书房,见我就在他的面前定定的站着。
他冷着脸,“我知道你有多讨厌我,你讨厌我胜过喜欢你自己。”
“没有……”
“既然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你嘲笑我的资本,那我就趁早离开吧。”
“不要……”
“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使劲拽着他的裤腿,可毫无用处,他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走进书房,看着散落的日记本里夹着一页纸,背面写着“绝交吧。”而里面的内容却被我的懦弱紧紧封锁了。
终究是查无此人,他或许再也回不到我身边了。
我不接受这样的全剧终】
十天之后,他从北城离开,去往墨尔本。
教室里,他的座位被一个新转来的插班生取代,我时常在地理课上发呆,幻想那个座位上依然是他,他在地理课上总是嘴角上扬,自然地理是他的最爱。而我总在为冷锋暖锋各种气团而苦恼时,他会走到我身边来告诉我西风漂流是世界上最孤单最寂寞的寒流。
下课后的我总是最孤单的那个,男生们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孤立了我,而他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了这里,又说了那样凛然的话。
回忆是最难得最珍贵的一种神奇东西。
它们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什么,永永远远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体育课上要求男生进行体能三项测试,篮球跳远千米跑。两人一组,共同测试,不合格的需要接受惩罚。
几乎所有人都选好了自己的战时盟友,剩下的几个没有搭档的理由无非是文科班男生少,又或者是人缘不好。老师草率的将两个人分配到了一组,于是一次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测试,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开始。
最后一项千米跑,是我最无奈的项目。他是校队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