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可能再侍奉师傅,好在还有师兄,他会替我侍奉您……我也可心安……”她咳嗽几声,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香雪赶忙送上热茶。
吕之悦见她病容憔悴,安慰道:“你只管安心养病,师傅我在外头逍遥的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倒是很不放心你。皇上为你广召名医,你可要尽心调治才是。”董鄂妃淡然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师傅,我阿玛过世之后,您可曾去他坟前祭拜?”吕之悦道:“有啊,我年年都去!清明冬至从不间断。”“谢谢您!我姐姐嫁的远……以后……以后只有您代我去我阿玛坟上拜一拜……他的两个女儿无法尽孝……”董鄂妃越说越悲,断断续续的用手帕拭泪。最后,她强打精神,道:“师傅若无急事,便留在宫里用膳吧!咱们师徒好久……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吕之悦心里有数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便答应了。
数日后,天气转晴,董鄂妃稍微好转,又去侧宫看望了静妃一次。在太医的精心诊治下,静妃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起色。回宫时,董鄂妃看到当年和顺治在御花园中一同观赏的那棵海棠竟已枯死了一大半,还剩些枯枝,只怕来年也不会再发芽,心里一沉。“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她呆呆的望着枯死的海棠,不觉眼泪纷纷下落。
在京城简亲王府的厢房里,火盆子烧的旺旺的。好几位亲王福晋和家眷围炉闲聊,安亲王福晋也在。只听简亲王福晋道:“皇上这次真是把能想的办法全都用尽了,可听说皇贵妃的病情仍没有多大的好转。”巽亲王福晋道:“我家王爷说皇上无心理政,把什么事都交给了议政王会议,自己躲在乾清宫里求神拜佛。”简亲王福晋道:“可不是,我们王爷带领百官祭神也是奉皇上的旨意。皇上还请了钦天监的汤若望替皇贵妃调治。”安亲王福晋道:“只盼皇贵妃凤体早日安康,否则长此以往,对皇上对朝廷皆非幸事。”她的担忧并非多余。
巽亲王福晋向厢房门口望望,才悄声道:“恐怕她是拖不了多久了,宫里的人传出话来说她夜夜不能安眠还嗑血,多活一日便是受一日的罪。”一直没说话的康亲王福晋插话道:“自古道红颜薄命,看她的面相也不是个有福之人呐!生个儿子没几日便夭折,父死子亡,再好的人也不是铁打的。”简亲王福晋叹口气,道:“当年闹的沸反盈天,可知今日会是此种下场。命里注定的事,老天爷也帮不了。怪就怪她相貌生的太好,薄了自己的命数。”安亲王福晋道:“皇贵妃这样的女子是连天也忌妒的。自古宠冠后宫的女子都是红颜易逝。”她叹了口气。众福晋皆陷入深思。
康亲王福晋道:“唉!皇上对贵妃一往情深,万一她有个好歹,怕不又是一场闹腾。”简亲王福晋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那天皇上召我家王爷和索尼、安王爷进宫,商议召天下名医进京替皇贵妃治病的事。王爷才稍微有些不满,皇上便勃然大怒,说贵妃是他半条命。没有她,他也不想活了。”巽亲王福晋哼了一声道:“皇上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妃子,何必大兴其道!”众人默然,其实心里均想着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如果有顺治待董鄂妃一半好,自己死也可瞑目了。康亲王福晋道:“皇上是个情痴天下皆知,只是不知贵妃如果真的仙去,他会如何面对。贵妃在皇上心目中不仅仅是个妃子那么简单,她还是皇上的精神支柱。太后和我说过,她真怕皇上走上太宗皇帝的老路。”当年太宗皇帝皇太极因为宠妃海兰珠去世,伤心得几日不食不休,最终暴病含恨而终,此事宗室皆知。而如今,顺治对董鄂妃的痴爱有过之而无不及,万一真到了董鄂妃不治的那一天,顺治的行为一定比之皇太极更为过激。众人为此担忧不已。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董鄂妃的病情还没有好转,皇三子玄烨又染上了痘疫。痘疫是满洲人最怕的重症,如不及时医治看护,病情非常凶险。孝庄太后特命人将玄烨迁到慈宁宫居住,亲自照顾这个小孙子。玄烨连续几天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急得佟妃终日以泪洗面,束手无策。顺治此时已皈依向佛,日日在乾清宫跪于佛前颂念经文,希望寻求心灵上的解脱,更希望神佛保佑他的爱妻幼子早日康复。
这一日,顺治去往承乾宫看望董鄂妃。她正睡着,听到太监来传,忙撑着要坐起来。顺治赶忙上前阻止她道:“你躺下吧!不用起来。”董鄂妃这才又重新躺下,望着顺治,道:“皇上龙颜憔悴,莫非前朝有什么烦心之事?”顺治无法告诉她,自己推行的一系列新政都遭到满大臣前所未有的抵制,举步为艰,只能淡然道:“郑成功在浙江起事,已经打到长江口攻陷了江南半壁江山,而我大清并无良将可阻。”董鄂妃已经听闻了他要御驾亲征的传言,十分的担忧。此时提起,她便劝解道:“皇上,我大清入主中原乃是顺天应民,此乃天定气数。即便有什么困难,也总会安然度过,您是国体之本,不可轻易为之所动……”她咳嗽两声。顺治点头道:“我理会得,汤玛法已经和我说过了。”董鄂妃又道:“昨天太后来看望我,说玄烨病的很厉害,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连佟妃也急出病来。李嬷嬷勤快细心,又是出身医药世家,反正我这里也用不了那么些人,您把她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