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飞。
三个男人都没发话,就这么干坐了足足五分钟,期间有人不自在地各种搓手换二郎腿和叹气。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任恒渊终于破冰。
听到这儿,任凌飞伸手捏了捏眉心,看上去相当疲惫。
几秒后,他望向任恒渊:“回去把你那身脏血洗干净。”顿了顿,他垂眸,“今儿就当你没来找我。”
“……”
说完,任凌飞起身准备离开。
但走到会议室门口,他像是又想起什么般站了下,自肩膀上朝任恒渊望了眼,道:“梁乔的事——”眉眼温和了些,他苦笑,“——干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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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有换洗衣物,任凌飞把自己的警服外套借给任恒渊遮住那一身血迹,并让齐绍骏带着他回去清洗。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任恒渊戴着齐绍骏的风摩头盔,坐在后方,头一次把驾驶权扔给了对方。
载着全副武装的任恒渊回了对方住所,两人关了门,齐绍骏拽着神情还有些恍惚的任恒渊去了浴室。
像是对待无法自理的儿童一样,齐绍骏帮对方脱了任凌飞的警服外套和头盔,把这堆染血的“证物”扔到便捷洗衣机里。
待齐绍骏返回,他看到任恒渊已经迈入浴室,衣服一件没脱,单手撑着墙,垂着脑袋在淋冷水浴。
瞬间皱眉,齐绍骏赶紧过去把水温调热了些,随后拉开浴室门,半探着身体冲任恒渊道:“恒渊,把衣服脱了再洗。”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任恒渊保持着原先动作一动不动。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齐绍骏叹了口气,随后脱了鞋探身进入,本想伸手将上方淋浴关上,谁知任恒渊却忽的伸手扯住他手腕阻止了他动作。
无奈地站在任恒渊身边,任水流冲洗着,齐绍骏看着对方,自己衣服也被淋得透湿。
任恒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得差不多,但有些干涸的血渍黏在发梢不容易除去,齐绍骏伸手探上前搓着对方额头上黏腻的血丝。
谁知他刚举起手,任恒渊却再次烦躁地攥住他胳膊,嘶哑道:“不用管我,你先去休息。”
知道任恒渊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齐绍骏皱眉道:“你身体不能这么一直淋着,先把衣服脱了抓紧洗一下就出来。”
“……”任恒渊还是没动。
“小子,听着。”知道任恒渊的情绪还盘绕在之前梁乔的事情上,齐绍骏沉声道,“任何一个人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事情都会有你的想法。”
“……”
“你不用太自责,”齐绍骏伸手探上任恒渊被湿漉漉布料附着的脊背拍了拍,“埃萨这些年害死太多人,你只是提前把梁乔送走而已,明白么。”
垂着脸的任恒渊听到这儿忽的嗤笑一声,侧脸表情看上去相当痛苦。
观察着任恒渊,齐绍骏知道对方脑海中缠绕的情绪自己不可能完全理解。
但他不想就那么让对方自己一个人闷不吭声地消化,他想让对方明白,自己在对方身边陪伴,对方有痛苦的想法都可以跟他分享——
他想帮对方分担。
“恒渊。”
“你先出去。”任恒渊命令。
齐绍骏没动。
“齐绍骏。”任恒渊闭上眼,双手都撑上墙壁微微攥拳,“出去。”
“臭小子。”齐绍骏声音也严厉起来,“别胡闹。”
“……”任恒渊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烦躁。
齐绍骏伸手本还想再抚一下任恒渊肩膀,但刚碰触到对方,任恒渊却忽的起身,一脸恼怒地扯住他领口,将他几乎是拖拽到自己面前压在墙上。
扯着齐绍骏领子的指尖越收越紧,任恒渊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我说什么你怎么听不懂呢?”
“……”
“齐绍骏。”任恒渊压低声音道,“我杀人了知道么。”
“……”
“我特么杀人了!”任恒渊咬牙,“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
“别用这种圣人语气来安慰我!我本来不是什么圣人!”
无力地看着面前任恒渊被清水冲刷的面孔,齐绍骏忽的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心疼感。
“我跟梁乔是一样的人懂么?”任恒渊嗤笑一声,“你看不出来吧?我他妈跟他是一样的人!”
“你不是。”齐绍骏收敛了脸上原先的表情,清晰而郑重地说。
“哈,是么。”任恒渊眸中有泪液翻涌,“我第一次知道你死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只有杀了他!”
“……”
“正义?法律?都他妈的是屁!”任恒渊咬牙,“!”
“……”
“我跟他有什么区别?”任恒渊挑眉,“有什么区别你告诉我?为了梁乐,他不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