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把控不了这剧本的走向了。
时间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不可谓不宝贵,若是注定谈不拢,大家最好一开始就别浪费时间。
顾悦微饮了口白茶,笑着看向穆承延,“穆总这么帮我就不怕我误会么?”
“误会?”穆承延挑眉,“误会什么?”
“当然是误会穆总你对我有意思。”顾悦微的语气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单看穆承延要怎么理解。
屋子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电热炉上的银壶发出咕咕的煮水声响,穆承延将水壶从炉子上拎起,倒入白瓷盖碗之中,这才抬头看她道:“如果我不否认呢。”
这一下倒是顾悦微被噎住了:穆承延的回答这般直接,却像是在说一间无关紧要之事,甚至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与拒绝,一时间,她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尴尬间,一阵来电铃声拯救了顾悦微,她立即接起,还没来得起起身,电话那头就传来华葭葭精神十足地呼喊:
“妈咪,妈咪——,不是说今天过来接我出去玩的吗,太阳都晒屁股了,妈咪你起床了吗?”
半个小时候,顾悦微小心躲避过记者及狗仔,将车一路开到了华家大宅。
欧式的建筑颇有些年头了,只有庭外的植物年年如新。顾悦微下了车,还没按动门铃,屋内听到动静的华葭葭便一路小跑出来扑进了她的怀中。
“妈咪,你再不来,都可以吃中饭了。”华葭葭在她怀中蹭了蹭,嘟嘴抱怨道。
“是妈妈迟到了,罚妈妈中午做水晶包给葭葭吃好不好?”
“不够,还要加上杏仁露和桂花糕。”
…………
孩子果然上天派来的天使,总是三言两语便将成人的烦恼与不快消弭于瞬间。
顾悦微想起当初刚怀上华葭葭时,曾绝望地想要将其打掉的情形,总免不得生出些许感慨,还好,上天帮她留住了她。
“顾小姐,华先生想请你过去喝杯茶。”感慨的时候,管家在背后提醒她。
顾悦微点点头,拉着华葭葭又说了一会话,才起身朝华旭书房走去。
华家的书房是华老爷子身前最常待的地方,顾悦微进去过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
高跟鞋踩过冰凉的大理石石阶,顾悦微一路向前,脑中不觉浮现起她第一次见华家老爷子时的情形,那场面,至今让她背脊隐隐发凉。
那是她得知自己怀孕后的第二天,她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医生告诉她她是rh阴性血型,如果堕胎,下一胎流产几率极大,她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做妈妈。
那一刻,顾悦微无疑是无措的。
从她年少时,她便幻想,如果以后有个女儿,她将给她自己不曾得到过的物质享受,给她不曾得到过的理解和尊重,让她保持着不曾有过的天真和无忧……她被生活逼迫得太过,如果有个女儿,她希望她能让她肆意而自在地活着,
不能做妈妈这样的事实,对她而言却是太过残酷了。
冷静下来许久,她终于给华旭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对方一阵沉默,然后告诉她,他可以出钱,只要她将孩子打掉。
“医生说如果我拿掉孩子,以后可能再不能做妈妈了……”华旭喜欢温柔些女性,顾悦微在他面前向来表现得柔弱。
只是这一次,乞求或扮弱并没有用,华旭冷冷地开口道,“你的难处同我有什么关系?”
绝望吗?顾悦微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心情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似乎都被一种麻木的情绪浓罩着,丧失了感知情绪的能力,只有在看到街上大着肚子孕妇时,内心才会生出几丝波动来,喜悲莫辩。
再后来,她打听到了华家老爷子的联系方式,几番挣扎,她最终决定赌一把——如果她不是孩子的母亲,华家也许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那日,华家老爷子便是在书房接见她的。
阳光似乎也是这般明媚,不过天气却要寒冷很多,背光的地方,空气都带着一股潮湿和阴冷。
从华家大门到老爷子书房的距离,比她想象中要远。一鼓作气凝聚起来的无畏与从容便在一步步的路程中消耗殆尽。
等到跨入阴冷的书房中时,她已经紧张地有些发抖。华家老爷子就坐在书桌前的座椅上冷冷的看着,听着她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讲述她的来意与目的。
那是个很有气场的老人,即便后来顾悦微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她也不得不承认,当日,华家老爷子带给她的强烈压迫感并非只因为她少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