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杜寒。
狠戾的双眸对上一旁嗑瓜子的杜寒。
杜寒已经换了另一种瓜子,泡了丁香茶的,吃的她心胸舒畅,她不畏惧地和霍晴蓝四目相对,说:“霍姑娘,戏才刚刚开始。”
有一个官员悄悄退了出来,霍晴蓝定睛一看,是霍如海的心腹,兵部某个三品侍郎。她立马让丫鬟拦下了他。
“黄大人!里头什么情况?”
黄侍郎很着急,“霍小姐,来不及说了,下官得去调动宫中侍卫,稳住局面!”他连道别都没说,就匆匆忙忙往台阶跑下。
霍晴蓝心里没底了,怒看杜寒,“你知道些什么?”
杜寒无辜地摇头,“不知道呀?”她嘻嘻笑道,“说了我是来看戏的,知道的话我就不来了。”
霍晴蓝被气到,不再理她,仔细地辨认从大殿里发出的声音。
整个大殿的臣子,只有霍如海和他三四个心腹没有跪下,霍如海指着右丞相,大声问:“张丞相!你我虽时有意见不合,从未有过私怨!你为何血口喷人!”
龙椅上的赵洵也很不淡定,冕旒的玉珠挡住了他额头渗出来的冷汗。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居然来得那么快。他的喉咙有些干燥,心也跳得很快,这种心情比小时候背诵偷看小抄被抓住还要难受千倍。
他握住了龙椅上的龙头,手心里传来的冰冷让他瞬间清醒:不行!他不能漏出破绽!一切都还来得及!
在丞相们争吵之际,赵洵深吸一口气,抬高声音问:“张丞相何出此言?可有什么证据?”
张丞相起身,铿锵有力问道:“倘若微臣拿出证据,陛下可秉公处理?”
赵洵目不斜视,他越发镇定,“朕以九五至尊担保。”
“那微臣就放心了。”张丞相转身,正对霍如海,他抬起手,指着霍如海的脸,“霍如海,与奸人勾结,陷害忠良!害得平遥王府满门抄斩,数十口无辜的人丧命!微臣现在有一铁证在手!乃霍如海亲笔书信!”
张丞相年事已高,一口金牙,却字字掷地有声,佝偻的身躯注满了力量,仿佛他就是正义之身。
霍如海当场愣住,他惊恐地望向赵洵,祈求他的帮助。
赵洵不曾看他一眼,只道:“呈上来!”
“不!”张丞相公然抗旨,毫不畏惧,“恕微臣斗胆!先让同僚们辨认霍如海字迹,再呈上给
陛下查阅!”
张丞相掏出完好的一封书信,递给了身后的户部尚书。户部尚书看完,啧啧惊叹,又递给了一旁的礼部尚书……
一轮过后,书信被呈到老太监手中,又递给了赵洵。
赵洵刚展开书信,看过信的大臣们突然噗通叩拜,齐声道:“臣等以性命担保!此信确由左丞相霍如海亲笔!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
赵洵捏着信,手心出汗。这封信的确是从他书房里出去的,究竟是谁拿走的,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很庆幸,因为自己多留了一手,信上没有他的姓名,而是用“阿斗”代替——那是小时候和杜寒过家家时用的外号。
众臣声音一落,张丞相抬起头,拱手道:“陛下!请陛下严惩霍如海,还平遥王全家清白!”
赵洵看向霍如海。
霍如海现在脸色苍白,仔细一看,他的手还在发抖。但他瞪大的双眼,分明在暗示赵洵。
保,还是不保?赵洵沉默。
即使没有那些把柄,他也需要霍如海。朝中大臣还未换血,他不能保证这些老家伙们能完全听他的。有霍如海从中擀旋,他更有胜算。
沉默,沉默。大殿只剩下呼吸声。
时间越久,霍如海如坐针毡的心就越发稳了,他得意地勾起嘴角:铁证如山又如何?皇帝不舍得杀我。
就在此刻,张丞相直立身躯,带着大义凛然,带着决绝,他摘下头上的官帽,朗声道:“陛下!微臣愿辞官以明志!”
这一句声音不大,还带着年迈的颤抖。赵洵的心却被重重敲打,他看到了张丞相眼中的泪。
张丞相在暗示,此举不会威胁到他的龙椅!
黄侍郎搬了侍卫过来,数十人将大殿围住,就等着里头一声令下。霍晴蓝见状,微仰着头,用鼻孔看人,仿佛胜券在握,仿佛自己已飞上枝头。
“来人!将逆贼拿下!”
黄侍郎笑了,挥着双手让侍卫进门。侍卫持刀赶到大殿,赵洵指着霍如海,厉声道:“将霍如海拿下!”
“是!将逆贼霍……霍如海?”黄侍郎声音刹住,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脱了官帽的张丞相和龙椅上的赵洵表情一致。侍卫只听从皇上号令,很轻松就将霍如海左右拿住。
霍如海满脸通红,像疯狗一样叫道:“赵洵!你过河拆桥!陷害平遥王你也有份!你……噗!”
张丞相抬起腿,朝着霍如海的肚皮踢了下去,霍如海痛得脸成了酱色,苟延残喘般看着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