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十个吧!”刘诞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拿出一小吊钱,正是一百钱整,数了四十出来,将剩下的递给老者。
“啊!”老者一愣,他还以为会有麻烦。
“好好,请贵人稍等!不是老汉吹,这县城内就属老汉这的包子最实惠。”
说完,老者打开蒸笼,顿时冒出一阵白腾腾的热气,他将蒸汽用手煽动了两下,里面的包子果然又大又实。
随后,老者左手拿着一张荷叶,右手用筷子快速的加了三个,然后熟练的包裹好,用稻梗一系,放到一边,反复三次,也就十来秒的功夫。
刘诞身后的刀笔小吏见到,赶紧上前帮忙拿着,挂到身后马侧装笔柬的小篓中。
“贵人慢走!“老者见刘诞对他笑着点头,他微微弯了一下腰。
街道上,刘诞打开了一个荷叶包,取了一个包子给身后的小吏。
“啊!多谢大人!”小吏赶紧恭敬的接过。
他是县老推荐了,官不是买的,家境不好,所以刚才在刘诞给钱的时候其实还犹豫要不要抢着给,可是想到自己微薄的俸禄,还有家中的老母幼儿,又忍住了。
刘诞摆摆手,他刚才也看到了小吏的犹豫,知道对方心思,但是没有在意。
他不是喜欢拍须溜马的人,小吏这样做,他反而更看重一些。
“唉!”刘诞现在肚子也有些饿了,自己也取了一个包子,不过看着包子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
他这近两个月来,他基本都是在处理公务,很忙,这还是第一次出逛街,却没想到物价又涨了。
就在他感慨之时,忽然看到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可爱垂髫女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刘诞手中的包子。
她身前,一个年轻妇人似乎形色匆忙赶到拉着女童与刘诞相对而过。
刘诞见到这一幕,不由叫住了那位妇人,道:“这位夫人请等一下。”
“嗯?”妇人见到刘诞叫她,当即停了下来,看了刘诞一眼,道:“先生找民妇何事?”
她见着一副士生打扮,认为是学问人,便称呼刘诞为先生。
“我看夫人形色匆忙,可是有甚急事?”刘诞看着这妇人面黄肌肉,不禁多问了一句。
“……民妇可是碍到先生了?”妇人听到刘诞的话,神色带着一丝丝不耐。
刘诞摇摇头,他叫住年轻妇人只是随口一问,目的是给女童一个包子,也不想惹恼这妇人,便从和荷叶中拿出一个包子递到女童手中:“可是饿了。”
女童瞄了她母亲一眼,见母亲没动静,一把就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刘诞见到不由温和一笑,摸了摸可爱女童的垂髫后,笑着对妇人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古时儿童不束发,头发下垂,又称垂髫。如垂髫之年,便是通指3-8岁这个阶段的儿童。
妇人愣了一下,看着女儿因为烫手不停换手,嘴中还哈着气的可爱模样,心中一酸,当即就对着刘诞道:“先生稍等……”
“哦?有何事?”刘诞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妇人。
随后,妇人忽然跪在刘诞身前,哀求道:“求先生行行好,买了这孩子,贱妇不想她被买到周氏……”
妇人面色哀苦,其实她也不想将自己的大女儿卖给乡豪周氏,因为她对周氏老爷似乎有特殊的嗜好有所听闻,可是现在家里揭不开锅,且还有两个小儿需要吃喝,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忽然遇到刘诞,看其心善,而且似乎是贵人,于是就想将女儿卖给刘诞。
“什么!!”刘诞大怒,他虽然知道古时有买卖儿女的习惯,但是当自己遇上,心中却无比愤怒。
“汝若爱惜骨肉,何以这般!!”
刘诞从出声一直生在富贵家,再加上坐了几年的官,怒目之下,口嚼官腔,威仪不凡,将那妇人吓得不敢吱声。
周围,那些行人见此,一个个相互顾望,有见识的也知道刘诞定非凡人。
“不准欺负母亲!”身后还拿着半个包子的女童见到母亲被人欺负,当即跑过去,挡在母亲面前。
刘诞见此心中怒火一顿,眼中有些意外了。
因为六七岁的孩童虽然不懂事,但是她母亲说要卖她,她应该是理解的啊,可为何不哭不闹?
“你可知道你母亲要将你卖掉?”
刘诞蹲下身子看着怒视他的女童。
“知道!”
女童瞪着刘诞点头,非但不惹人怒,反而还很可爱。
“哦?是为什么?”刘诞奇道。
“弟弟肚子饿了,家里没吃的,母亲拿我去换吃的。”
女童天真的话语,让刘诞不禁鼻尖微微一酸。就在他打算摸一下女童的垂髫时,却被避开了。
“唉!”刘诞叹了口气,看着妇人道:“如今秋获在即,为何不坚持一二,何以卖子!”
“先生有所不知,贱妇夫子去年死于病患,家中田地都卖了,针织也养活不了一家人,实在没了生计。”年轻妇人说道悲痛处,不禁泪流满面。
夫子是古时对男子的尊称,也可以用作对丈夫的称谓。至于夫君,是对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才会如此称呼,像刘诞成亲后,他的妻子就可以称呼他为夫君。
“唉!你起来吧!”刘诞听到妇人所说,也不似作伪。
“对了!”他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前阵子吴正尚未走时向他抱怨说,说那些乡勇做的饭食不好吃,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