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晚只感觉自己的舌头往后缩了缩,顺带着咽了一口唾沫。
她扶着椅子稍稍的向后退了几步,末了到底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太怂了,扶着椅子又重新坐了下去。
算了算以楚越现在的身份以及身上的军功,他就算真割了自己的舌头,想来她那仁慈的四哥现在她舅舅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算是有成乐皇姨母,楚越到时候说一句她席晚戳了他心窝子这话,她那皇姨母估计也就抹点眼泪。
谁不晓得这虐心的情债再被人戳了心窝子,疼起来差不多是像叫人死过去了的样子,做出来什么事儿都情有可原。
哎,亲外甥女这身份确确实实是怂包啊。
楚越盘腿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腿上,他穿的那件藏青色的锦衣,外面罩着的是秀了金线的纱衣,衣角散散的垂在椅子上,看起来着实恣意。
单手撑着太阳穴,双眸微眯,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打量着席晚,瞧着她现在这噤若寒蝉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的小样子,眉头微挑:“晓得害怕了?”
席晚强强压下了心里的一口气。
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句:“楚侯爷就请看在我皇姨母的情面上,别跟我计较了呗,我现在不是病着吗,烧坏了脑子。”
她这不是怂,她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越轻哼了一声:“不是本侯要难为你,实实在在你这张脸,越长越像挽挽,你再学了她的性子,本侯”他眼睛看向眼前的荷塘,清朗的声音转而变成轻柔的呢喃。
席晚沉了一口气。
她这性子都刻在了骨子里,绝对是改不了了。
楚越这后半句,着实叫人难琢磨的很,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敛了敛眼帘,放松了一口气道:“也不晓得我惠阳小姨怎么样了?”
她躺着这些日子,虽总听见成乐提及她,但却没往深处说,这公主府里也没人议论。
锦绣可能知道的多一些,但她实在不想跟锦绣说话,嫌累得慌。
想来楚越应该知道的比锦绣多一些,毕竟常在朝堂上走,听到的应该会多一些。
她这一句问原也是随心,但楚越却沉了一口气,与她说话也不再拿他侯爷的架子了:“本侯方才说话过于严厉了,还请郡主别往心里去。”
席晚才松了一口气,却被楚越这一句带着些许歉意的宽慰给吓得坐不住了,扯了扯嘴角:“侯侯爷这么说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应你了?”
楚越站了起来,走到廊檐下站了一会儿,才转向对席晚说:“你不必想怎么应本侯的话,本侯原也不太在意。”
席晚掂了掂楚越这情绪转变。
忽然间觉得她方才骂楚越骂的有点重了,虽然是在心里骂的,他楚越的良心不会疼,她的良心可疼了。
席晚琢磨着,他既然说不在意,那自己就这么搪塞过去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楚越抬手拨了拨她才叫人挂在廊檐上的风铃,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楚越笑了笑:“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些矫情的东西。”
席晚握了握拳,忍着自己要脱口而出的话。
老娘喜欢,老娘可喜欢了!
想着她与楚越也有五年光景没见过了,这五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