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哪出……呵呵,我敢说,你们gm和台湾龙华的人,都被这个钱溟给抓得死死的了。”
罗颖义坐在沙发上,一边在将近一千页的教材上用笔坐着批注,一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罗啸春说道。
“您的意思是……他从一开始,就是想好了要跟我们谈的?”
“这个钱溟啊,真是不可小瞧。”罗颖义在书上画下一行波浪线,然后抬头看着罗啸春,“知道什么叫‘待价而沽’么?”
罗啸春仔细想想,点了点头:“嗯……有点意思啊。”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的。如果我是钱溟……”罗颖义把书拿了起来,在文字空白处写下了几行笔记,然后继续说着:“……守着‘清盛’这么个顶大的、却半死不活水池子,突然有一天,来了一帮人,说要把这池子里的水抽走,我想的一定是赶紧叫价,哪怕是一水池臭烘烘的粪水尿水,我也得给包装成绝对的天然无公害有机肥料,更何况,你们这帮非要把这水池抢着抽干净。你还以为他跟你撕破脸了不跟你谈了,说明你还是经验不够。我说有狗不吃肉、猫不沾腥的,你信吗?更何况是一个只饿极了狗、一直眼尖的猫。在你们眼里,清盛是个猎物,殊不知,你们才是人家眼睛里的肥肉。”
“那我今天这顿饭……请的还算对呗?”罗啸春摸了摸脑门,跟自己的老爸问道。
“怎么能不对呢?钱溟跟你发的那通火,说不定在家都练了好几遍了。这个人我在市里的峰会上见过几次,典型的转业军人,不显山不露水,脸上看不到表情,一双眼睛里都带着刺儿。”罗颖义笑了笑,“只不过啊,你还是离开盛兴太久了,你不能用跟老外那套什么都说的方法对付他。如果你的那些话,能说得再圆滑老练点,那就好了。”
罗啸春听了,不住地点着头:“行吧。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总算有点儿底儿了。”转而一想,罗啸春又微皱着眉问道:“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清盛一直就能这么撑下去,而且还能从银行拿到借贷?”
“……你问我,我哪知道去?有些事情,是任何经济学的教材上都不会写的。”罗颖义想了想,放下笔看着罗啸春,“而有些事,可能就算是你一直问下去,也不会有人告诉你,哪怕那个人知道答案。”
“……行了吧,您……您跟我说话还玄而又玄的!”罗啸春笑着说道。
罗颖义低下头,看着教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不过你即使是知道了清盛的意图,你也不要觉得这个案子就会简单。清盛毕竟是盛兴的老牌子了,就算这里面一点龌龊都没有,龙华那么大的企业非要把清盛吞下,在市里也是会整出来一个很大的动静的。所以,我还是建议你,这周四晚上跟我去见见那些专家教授,跟他们接触一下、稍微聊聊。你倒是不用非得谈什么太具体的东西,不过感受一下,简单唠唠总归是好的。可能有的东西等你眼界放开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知道了,我周四应该没什么问题。”罗啸春点了点头,歪着嘴一笑,“您都这么说了,就算是我有再大的事情,我也得想办法推掉啊,嘿嘿。”
罗颖义看着罗啸春,拍了拍罗啸春的肩膀:“知道么,我罗颖义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也就是有你这么个儿子。给你送出国读书,让你这一生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让你把眼界给放开了。人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放开眼界想东西,处理东西,心胸开阔了,路也就多了。”
罗啸春看着罗颖义近乎全白了的头发,心中感慨万千,他抿了抿嘴,然后说道:“谢谢你了,老爸。”
“谢我什么,我这个当爸的也没能教给你什么,更不像你老妈,能给你做一手好菜,从小喂到这么大。”罗颖义说完,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行了,不多留你了,你这今晚还得去好好做做你手头这个案子的功课。排骨在冰箱里,那个系扣是蓝色密封夹的就是要给你的排骨,你自己去拿吧。我也不留你吃饭了,你老妈今天要给研究生做实操模拟,估计得点钟才能跟医学院的大巴回来。”
“好的。”罗啸春站了起来,走到了冰箱前,“我看看我老妈酱的排骨,真是好些年没吃老妈给我做的酱排骨了——我的天!这么多啊!”罗啸春说着,从里面捧出来一大袋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排骨。
“呵呵,也就四斤多。你不是没时间做饭么?拿回去慢慢吃吧。”罗颖义咧着嘴看着对着排骨连下巴都合不上的罗啸春。
“慢慢吃,我家里还有一堆呢……这哪吃的完!就算是俩人一起吃也够呛啊。”
“两个人?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住么?”
听罗颖义这么一问,罗啸春急忙掩饰道:“哦,不是二霜帮我找的房子么,他有的时候也上我那蹭着住两天……对,还有秋秋,她偶尔也过来蹭吃的。”
罗颖义放下书,站起身,踱着方步走到罗啸春身边说道:“儿子啊,说实话,我对你的个人生活要求不是太高,但你要是真的现在身边有个女朋友,等哪天你就带回家来,真的,让我跟你妈见见;就算是没有,身边要是有好姑娘,也赶紧把握好。我跟你妈,虽然现在还能折腾折腾,但是岁数也都大了,也没几年了。”
“你这说的哪的话!您这说的也太晦气了!什么就‘没几年了’……我知道您是党员,但您不忌讳我还忌讳呢!”罗啸春一边看着排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