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宫先生出手瞬间,宫半槐只觉眼前一片白,自己仿佛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上,没有来路,没有归途,只呆滞住了。
宫寄真喊了一声,这才让宫半槐回过神来,勉力挥剑反击,只是时间过于紧张,他蓄力不足,剑招便大打折扣,这一次血直接从他喉头涌出,他半跪了下去。
“你急躁了,”宫先生一脚将他踹翻,“假以时日,你或许会很强,但现在的你还是太年轻了。”
宫寄真持剑挡在宫半槐身前,对上宫先生。
宫先生不紧不慢,手一划,宫寄真手中的剑便被拦腰砍断,手臂上也被划了很长一道。
“吃里扒外。”宫先生步步紧逼。
宫寄真伸出另一只手将宫半槐护在身后。
一道金色剑光闪过,宫先生将她另一条手臂从手肘处砍断了。
宫寄真握紧断肢处,失血过多,一下子晕了过去。
好在宫半槐将她懒腰抱住,这才使她免于一头撞在墙上。他拨开她散乱的发丝,指尖触到她脖颈上的动脉,察觉她脉搏仍然在强有力地跳动。将宫寄真平放了,他抬眼去看宫先生,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已经嵌入他的掌心。
宫先生瞧见宫半槐看宫寄真的眼神,明白了什么。
“你不该伤害她。”宫半槐冷冷地说道,剑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似乎因为倾注了过多的念力而变得不受控制,那颤抖越来越强烈,带动周围水域跟着一起震动,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他的怨气之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角诚意察觉自己放在房门上的手在微微颤动,他后退两步站定了看。
不是错觉,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么大一栋房子,在微微地震颤,带动顶上的烟囱,带动旁边的栅栏,在剧烈地抖动。
宫先生虽然惊讶于受伤严重的宫半槐能有这样的力量,但他转念一想,认为这不过是强弩之末,未受伤的宫半槐尚且不是他的对手,遑论现在的宫半槐。
“如果你愿意把第三册典籍的下落告诉我,我可以放过你。”宫先生将剑垂直插入水下,剑身转动起来,周身形成一个小的剑阵。
“你不该伤害她。”宫半槐仿佛只会这一句,他凌空跃起,湛卢在他手中大放光芒,分出无数把影子剑来,带着他极度的恨意朝宫先生飞去。
宫先生喝道:“起!”
剑阵便形成一道金色的护罩,将他护在其中。影子剑触到护罩壁便折断了散落在四周。
但影子剑似乎没有穷尽,攻击一次比一次强,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几轮过后,金色护罩略微裂了一道缝隙,乍一眼看过去就像是玻璃上的蜘蛛网那样不起眼。
但宫先生脸上的表情已经产生了变化,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来,他不敢懈怠。
“你的末日到了。”宫半槐敏锐地注意到突破口,连番快攻,终于在一次重击之后,金色护罩消失,宫先生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伴随着一声低喝,湛卢剑的真身刺进他的胸膛去,如同暗夜蝙蝠,吸食着他的血液。
宫先生痛苦长啸一声,青筋在他额头上暴起,他脸上的皮肤开始若有若无地闪现鳞片。
宫半槐操控湛卢在宫先生体内转动,搅动他胸腔里的血与肉:“你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然而,宫先生单手抓住湛卢,力道之大使得湛卢不能转动,而他的手也被划破了,血液顺着血槽流了下去。
“只有这点本事吗?”宫先生笑了。
湛卢被制住,宫半槐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扭曲起来。
宫先生将剑从自己胸腔内一点点拔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的心脏自己长好了,强有力地收缩舒张,一下下将血液供到他全身各处。
“怎么可能!”宫半槐喃喃道,“受伤的组织怎么会以这样的速度愈合?”
“我说过的,对我,你只有无能为力。”
宫半槐睁大眼睛,他的眸中映照出铺天盖地的剑影来!
“里面是不是出事了?”酒保听声音,感觉战况不妙。
房子停止了颤动,里面只传来宫半槐的一声惨叫。
角诚意掐表看了一眼时间,氧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是施琅能坚持的极限了。
屋子里面归于平静,就像核弹爆炸之后的荒原,处处只飘荡着鬼影,甚至,连鬼影也不见。
沉默,是短暂的沉默。
靠在一边低头不语了很久的向晨忽然间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一言不发,一转身便融与屋子融为一体。
“宫半槐被收拾得这么惨,他终于肯出手了。”
屋子里,宫先生持剑走到正在挣扎爬起的宫半槐身边,打算一剑从他天灵盖处贯穿。
忽然间一道黑影闪过,什么东西“当”地一声撞在他的肩上。
宫先生低头一看,是一把不锈钢铸造而成的理发剪刀,又是一道风,趁他低头瞬间,闪到他身后,他警觉地转身,那人却早已经狠狠地给了他后背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