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表妹……你回来了。”
叶如漫整个身子一僵,心不由得一痛,她知道,他是将她当成叶如瑶了,她有些抗拒地想要推开他,可是朱长寒将她抱得极紧,她唇张了张,“表哥,我是漫漫。”
“瑶瑶。”朱长寒泪中带笑,“瑶瑶。”
“我不是她。”叶如漫眸色哀痛,她经历了这般起起落落,一双眼睛早已有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
“瑶瑶!瑶瑶!”朱长寒突然大发雷霆,气得当场摔东西,将桌上的、八宝格上、花几上的所有东西,能摔的全摔了,一时间,室内喧哗不断,满地狼藉。
叶如漫立在原地,那碎片时不时溅到她衣裙上,她闭着眼睛紧紧地捂住了耳朵。
“漫漫!”逍遥侯夫人冲了过来,她整个人憔悴得就像是老了十岁,她按住叶如漫的肩膀,“漫漫,我求求你,你就当一下她好不好?”
叶如漫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有着隐忍的眼泪,张唇道:“可是我不想。”。
“我求求你了,就当姨母求求你了。”逍遥侯夫人整个人都跪了下来,紧紧抱住叶如漫的双腿,这阵子以来,她已经让朱长寒折磨得快崩溃了。
叶如漫硬是转过了身去,她不要当别人的替身。
“瑶瑶,你别走!”朱长寒以为她要走了,立马冲了过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每天都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朱长寒痛哭泪流,眼泪很快便打湿了她的衣襟。
叶如漫落了泪,转过身去看他。他今年不过才十八岁,可是鬓边已有了几缕灰白的发,那一双温暖的眼如今满是血丝,只生生惦记着另外一人。
叶如漫看着他熟悉而憔悴的面容,忽然痛哭不止,他心疼她三姐姐,又何曾心疼过她?她的娘也死了啊,她的弟弟也死了啊!她和叶如瑶有什么不一样吗?她们有着一样痛苦的经历,可她的待遇样样不如她,他为什么就不能分一点同情给她呢!
朱长寒母子二人一上一下紧紧抱住了她,三个人都在痛哭,却各有各的痛苦。
***
三日后,容王府。
小花园里,只见姹紫嫣红一片,百花在春风中争艳,盛开的或雍容华贵、半绽的或惊艳美丽、含苞的或素静淡雅,游蜂绕蝶忙碌其中,伴着清风鸟语花香。
八角重檐石亭里,林氏和将军府的孙氏正品着茶点,絮絮说着话儿,桂嬷嬷牵引着叶仲君在亭内的飞来椅上蹒跚学步,忘忧则正在给乖乖坐在软椅上的叶伯卿喂梨汁糯米粥。
石亭外,清澈灵动的小溪穿流而过,溪流声欢快悦耳,溪边铺有一块绣花的软垫,软垫上置有一椭圆形沉香木底黑玉石茶盘,穿着浅绿色齐胸襦裙、梳着朝云近香髻的叶如思正跪在茶盘边面容恬静地煮着桃花茶,她的丫环小欣跪在不远处,守着一个正在煮水的小炭炉。
颜宝儿和叶如蒙坐在茶盘的另一端,二人围坐在一个红木小榻几旁,几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颜宝儿送了一块茯苓糕入口中,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凑到叶如蒙耳旁道:“蒙姐姐,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嗯?”叶如蒙一听,连忙竖起了耳朵。
颜宝儿捂着嘴巴低笑道:“我五哥可能要订亲了。”
叶如蒙一听就笑,问道:“可是要同小雪?”
“你怎么知道?”颜宝儿吃了一惊。
“我猜的。”叶如蒙掩嘴笑道。
叶如思煮好了茶,笑看了这神秘兮兮的二人一眼,“你们在说什么?我也来听听。”她提着裙子起了身,围坐了过来。
很快,这三人就围着小榻几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紫衣和蓝衣二人见了,相视一笑,跪坐在茶盘边,小唐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刚烫洗干净的水晶杯茶具。蓝衣取下三个水晶杯,紫衣提起西施茶壶,将色泽清淡的桃花茶注入水晶杯中,倒了七分满,小唐帮着蓝衣将水晶杯端至几人跟前,蓝衣柔声插了句话,“小心烫。”
“哦哦。”叶如蒙正听颜宝儿说得入神,点了下头,侧过脸来应了一声,可是眼珠子也没移过来,只随口道,“你们也喝。”
蓝衣浅浅一笑,和紫衣、小唐三人跪坐在茶盘边,细细品起了小杯的桃花茶。平日里在府上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几人总是随意的,颜宝儿等人也已习以为常。
叶如蒙听颜宝儿说完后,托腮笑问,“那你五哥现在就准备让你娘去宋家提亲了?”
“不知道咧!我五哥还有些害羞,又怕小雪她爹娘不肯,但我看呀,怀玉哥哥是肯的,他和我五哥关系好着呢!”颜宝儿乐呵呵道。
叶如蒙听得低笑不止。
原来呀,这颜多多又在外面和人打架了,只是这回却是和一个姑娘打的,这姑娘名唤刁小蛮,是归德将军刁士添的小女儿,前不久才从边境那儿回来。说起这位姑娘,在大元朝中也算是奇葩了,打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打抱不平,今年已是二十有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