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睁开眼,恶狠狠盯住那姓陈的。
果然这姓陈的一笑,声音放轻了:“没想到还是两个娘们。”
等声音近了,两个女人一踏进屋里,看到了一个外男,都是一个愣怔。
胡氏先一步认出人来,顿时咬牙切齿:“陈岗,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岗咧嘴一笑,笑得渗人:“我能来干什么?看你们过得半点不好,我高兴,我乐意,我多来看看。”
他话里话外充斥着满满的恶意,非常叫人心生抵触。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胡氏将旁边的女人护在了自己身后,怒视着陈岗。
陈岗哪能就这么被胡氏唬住,他慢悠悠走想胡氏,点了点自己:“看看我的身子,看看你的身子。你说让我滚,我就滚?我不滚,你能扯我出去?”
她后面的女子显然带着点慌乱,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可别把我的衣服扯咯,说出去讲不清楚。”陈岗深刻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他半点没觉得羞耻,反而大咧咧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陈岗朝前走着,注意力也都集中到了前面胡氏那儿。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力道可比床上那个病秧子大多了。
他走得慢,享受着对面两人眼内的惊恐。
胡氏总算是反应过来,一把用力将身后的女人推出了门外:“你快走。”
被推出去的女子一个踉跄,等反应过来忙喊:“我去叫人。”
“别叫。”胡氏朝着那女子笑了,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求你了。”
那女子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却见胡氏仓惶往角落里退,而那陈岗走到门口,瞥了一眼外头那女子,呲牙笑了一声,手一伸一把把门给关上了。
女子看着门,轻叹了口气。她扫了一眼门口,一眼看到了角落里放着的砍柴斧头。斧头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的,大多几户人家共用一把斧头。
也是运气好,这斧头这日就在牛家这破屋子里。
女子匆忙前去拿斧头。
她一个用力,双手抓着这斧头重回了门口。
一脚踹开门,她双目微微睁大。眼前这一幕超出了她想象的范围。胡氏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小锤子,锤子全是血。
她的面前是俯趴着的陈岗,而陈岗的脑袋上和背部全部都是血。
他似乎还没彻底死亡,身体本能抽搐了一下。
而跪坐在陈岗附近的,还有满手鲜血的牛旭林。他手上拿着剪刀,内衣上也都是血。
这一刻的牛旭林脸色意外好了几分。他看着自己的发妻,脸上拉扯起了一丝笑:“跟着我,太苦了。等我丧期过了,改嫁了吧。”
胡氏猛得摇头,眼泪断线滑落:“不不不!”
“人是我杀的,你把锤子洗干净了。”牛旭林这会儿脑子好像也清醒多了。
他格外温柔,求了旁观的女子此生最后一个要求:“能将我妻子带出门么?她不该看那么血腥的东西。她今天跟着你去买线了,也没来我这儿。”
女子抿着唇,点了点头。
她上前拽起了胡氏,往外拉扯。
胡氏剧烈挣扎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平日里柔和喊自己姐姐的女子:“不不!不!”
这偏僻的角落里,牛旭林本就耻于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才搬到这地方的。却没想到如今他要庆幸,庆幸这地方一路过来,也没几个人会看到他偷偷过来的妻子。
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子,和这样的男人牵扯到一起呢?
牛旭林挪动到了陈岗的脑袋那儿。
“你这样的人,只能比我走得早,我才放心啊。”
他的声音有点低了,动作太大,他累坏了。
半点没觉得自己手上血腥,他伸出手探了探陈岗的鼻息。确定了面前的人没了生机,他休息了一会儿,确定了屋外没了自己妻子的声音,便强撑着自己起来,走到了门口,拿起了被遗留到现场的那斧头。
双手抬起,斧落。
改嫁吧。
下一生,遇到个好的人,可别在遇着自己了。
牛旭林头晕目眩,轰然摔倒在地。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浓重的血腥味,渐渐引来嗡嗡的蝇。
等房间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