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工具,还和江乐炫耀了一下:“我认识一位待招送的,他理发可是一把好手。”
江乐这段时间有逛永州,也很意外永州竟然有专门的理发师傅。年轻士族都专门找人削发剃面的,这类人就是待招,也叫栉工。
细想一下,江乐再次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很不一般的家伙。
宋大夫明明是个主治外伤的大夫,不知道为什么对削发这种活计非常热衷,三两下就将乞丐脑袋上的头发大多给剪了,又小心翼翼避开可能的伤口,将周边的头发都去了。
旁边四喜给乞丐擦脸擦手,擦身体,一盆水很快便脏了,便去换了一次水。
江乐趁着这个时候,招呼边上周珍过来:“以前你跟我学的时候,很少看这些,如今你看着,试试将人和你的图上标记的一一对照上。”
宋大夫在边上随口问了一声:“小郎君是学做什么的?”
江乐也不避讳:“决曹,明日上任了。”
宋大夫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看向江乐瞪大了眼:“什么?你几岁?莫不是已经考上了秀才?”
江乐当然没考秀才。
她朝着宋大夫勾了唇角:“不是。我自小跟着仵作学习,那天天气正好,被人看上了,这才被引荐来了永州。”
宋大夫、周珍噎住:“……”
这话傻子才信!
宋大夫看看手下的傻子,觉得……这话傻子都不会信!
大夫很快就将乞丐脑袋上的头发都处理了,又让四喜将伤口边沿血迹擦拭干净。
“这人除了脑袋上这个口外,问题都不大。”宋大夫擦拭干净自己双手,“你们可以给他穿上衣服了。”
周珍先前只顾着看人的身体,连带和自己脑中的图对照了,听了这话忙把干净衣服给了乞丐。
乞丐对穿衣有点迟钝,四喜在边上帮着他穿上干净衣物。
宋大夫知道江乐是主事的,自然和江乐讲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以及要开的药:“问题不大,我开几服药,活血化瘀,要吃一段时间。五日后再来我这儿看看。”
江乐应下了,反问了一句:“要不要给他按一按,揉一揉,嗯,活血化瘀。”
大夫和法医总是皮得很有共通性,宋大夫眨了眨自己周圈满是褶子的小眼睛:“那他可能会跳起来打你,下一次我会配两个人活血化瘀的量。”
周珍在旁边听了噗嗤笑出来。
江乐被逗笑:“知道了。”
开完了药方,江乐望了一眼上头的字,确定了自己半个字都看不懂。
宋大夫让四喜去抓药,周珍便跟着四喜一同去拿药。
傻着的乞丐,刚穿上了干净的衣物,半佝偻着自己的背,摸着自己身上那件新袍子。新袍子没有他原先的那件料子要好,只是足够新,没有半点泥污沾染。
他抓着胸口的衣服,力道用得重了一点,衣服上很自然多了一个褶子。一看到起了褶子,他慌乱松开手,小心翼翼抚了抚那一小块地方。
可惜,衣服没有那么容易抚平。
他带着轻微的无措,看向了江乐。
那深邃的黑眸里,带着一点雏鸟般的情愫,还有弄脏了衣物的羞愧。剃光了头发的脑袋,用布包扎好了伤口,依旧难掩他颇有棱角的面容。
如果说面由心生,这人该是如雨后天晴那般风光月霁的,骑在马上接受着众人的视线,那些赞赏的、羡慕的、爱恋的目光的。
他不再死寂的眼内,好像自带着一点光亮,点亮了所有的希望。
可对于江乐来说,她只是喃喃自语了一声:“就是这个脑袋实在不太像模型。”
旁边宋大夫听到了没懂:“什么魔性?”
江乐对着宋大夫笑笑摆手:“没什么。”
抓药的活计对于四喜而言并不难,他很快就带着拿了五贴药的周珍回来了。
宋大夫细细又跟江乐、周珍说了下这药要怎么煎煮。
一包药不仅要煮好一段时间,里面几种药材还要分开按时间放下去。江乐耐下心听了一遍在脑中过了一遍。
周珍听完后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师傅和我过些天平日会有点忙。”
“我们这边也能煮,不过要加钱。一贴煮两回,早晚都要服用,你们若是没空煮,每天过来跑两趟拿药汤。”宋大夫和两人说了一声。
江乐不清楚决曹工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