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刚送来的,等下才能送到你们各自的屋里。”
这是在明晃晃地在摆当家主母的款了。芙娘和茴娘神色不动,动作也不疾不徐,苓娘却迫不及待地就拿起了一个李子咬了一口,“唔,真甜!”
“苓娘爱吃,就多分你些。”见有人捧场,魏氏脸上笑意更浓。
“多谢母亲。”苓娘确实很上道,茴娘见了也不由得心下佩服。
魏氏看了看剩下几个女儿,就把这一章揭过去了,新起了话题,“再过十几日,就是你们外祖母的生日……”刚起了个开头,堂屋里就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魏氏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杜松很快撩开西次间门口的珠帘,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被打断了话头,魏氏很有些不悦。
“太太。”杜松福了福身子,“是淮王殿下来了,见老爷不在,已经一路走过来了。”
“恒儿来了?”魏氏一怔,扭头扫了一眼身后,透过玻璃窗,她隐约看到回廊上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的身影。她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几个女儿,芙娘、茵娘都低下了头,茴娘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苓娘眼中露出些许渴望,而亲女儿芝娘,她一撇嘴,却做出了刁蛮任性的表情。
“快让恒儿进来,重新上些果子、点心和好茶来。”她又将目光投落到女儿们身上,“你们先进里间去回避一下吧。”
第27章
说是让女儿们都进西里间回避, 但是真正起身避到西里间内的, 却只有芙娘、茴娘、苓娘、和茵娘四人,芝娘还一脸娇宠地坐在魏氏身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魏氏嗔怪地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也就由她去了。
茴娘反倒有些吃惊:当朝在男女大防上管得不严, 但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却随了前朝的规矩,格外讲究这些。所以当王彦住到表舅家之后,表舅母就不让表妹珊娘出内院了。而秦孟远身为工部尚书,秦家在京城理应更讲究这些才对——若是事出突然也就罢了, 现在却是摆明了有意要让芝娘和淮王见面——芝娘就算年纪还小,过了年也算十二岁了,虽说她和淮王是两姨表兄妹……
不只……原来……
茴娘忽又想到上辈子临死前浑浑噩噩中听到的那几句话, 说话的是丈夫陈轲身边的心腹小厮,“五少奶奶,您就安心地去吧,淮王殿下的太子之位已经十拿九稳, 咱家表姑娘……哦, 就是您的四妹,下个月就要嫁给淮王殿下做继妃了。这亲上加亲, 咱们家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两重亲戚,五少爷自然有更好的姻缘在后面等着呢……”
上一世出嫁之后,她就和娘家很少联系,但是也知道四妹直到十七岁都还没有定亲,却是到临死, 才知道原来芝娘早就看准了淮王。现在看来,这却是两家之间早就有的默契了。只可惜了曹照婷……
就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淮王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几位姑娘避在里间,也能清楚地听到他像魏氏请安的声音,“外甥王恒给姨妈请安。”声音温润朗朗,茴娘眼风一扫,就瞥见除自己之外的其余三个姐妹同时羞红了一张俏脸。
淮王——也就是三皇子王靳衡——小名一个“恒”字,平日总以小名自称。
魏氏笑着道:“快坐吧,也喝一杯姨妈这里的好茶。”
其实依照茴娘在前世偶然听闻的某些风言风语来看,无论是魏氏和三皇子王恒之间的姨甥关系,还是王恒和芝娘之间的表兄妹关系,在血缘上都有颇多可异议之处。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王恒的生母贵妃,只是大长公主驸马身边一位小妾的孩子,但是魏氏——这也是京城里公开的秘密了——她却并非大长公主驸马魏衍的亲生女儿。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就在魏氏出生的前两、三年,大长公主和驸马就已经分府而居了,一个在靖国公府自己的院子内小妾环绕,自诩fēng_liú,另一个在靖国公府隔壁的公主府内蓄养面首,甚至京城里的那些老牌权贵家里,连当时最受大长公主宠爱的那位面首的姓名身份都清楚得很,据见多的人说,魏氏长大后的长相,也和那位面首更为相似。
顺着这条脉络猜测下去,三皇子王恒,甚至他的生母贵妃,和魏氏都没有什么真正的血缘关系。
但是,因为魏氏从小就格外受到大长公主的宠爱,贵妃小时候也格外喜欢巴结这位身份尊贵的妹妹——就好似苓娘巴结芝娘一般。后来,在长公主的成全下,贵妃被送进了当时的宣王府里做侧妃。再后来,机缘巧合,宣王登上了九五之位,当年的小庶女也一跃成为了后宫内地位仅在皇后之下的贵妃,可谓飞上枝头,魏氏原本就和这位姐姐亲善,之后更是着意修好关系,这么多年,姐妹间难得的没有产生过什么龃龉。
而三皇子王恒对这位姨妈,也颇为尊敬。
“表妹,见我进来,你怎么也不说话呀?”给姨妈请过安之后,王恒又主动和芝娘搭话。
不想芝娘却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传到西里间都没能减弱下去,“自表哥娶了表嫂之后,也有一个月没过来了,恐怕早就想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