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小姑娘嘻嘻一笑,“大哥是不会把这事告诉爹和娘的,姐,你来接着帮我选布料吧,我想这两天就帮绿豆吧垫子做好。”
“我……”茴娘犹豫了一下。虽说她不愿意再做无谓的担心,但是刚刚那件事也算不大不小,她怕自己万一中间心神不属,反倒被珊娘看出端倪。珊娘打小胆子就小,如果知道她穿着女装的样子被书院里族外的学生看到,恐怕就算表哥不告诉表舅母,珊娘都要在表舅母面前露出不对来。“我突然想起来——其实也是刚刚表哥提醒我的——今天书院里的老师留了些功课给我,我还没有做,还想着趁着天色尚亮,抓紧时间做了。”她临时抓了一个借口,还特意描补了一下,“等我做完功课,就过去和你一起选料子做针线。”
“好啊。”珊娘不疑有他,听了姐姐的话,就抱着绿豆,甩着两条大辫子蹦蹦跳跳地回自己房里了,一边走,还一边轻声教训绿豆,“小东西,以后可不能再瞎跑了,知不知道?外面有老虎等着吃你呢!”
外面有老虎等着吃你,这是村子里的大人经常说出来吓唬小孩子的话。邹氏自诩读书人家出身,倒是不常说这话,但是珊娘小时候的乳娘却很喜欢时不时说一些类似的话来让珊娘听话。虽说珊娘五岁之后她的乳娘就不再在秦家做工,但是珊娘却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这时说出来吓唬绿豆,童言童语倒逗得茴娘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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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茴娘还在担心王彦的反应,那边外院西厢房里,王彦却和秦嘉琋相谈甚欢,一时倒把这间小小的风波给忘到了脑后。
王彦身为皇子,又是重生,就算学问再不好也有些上辈子的老底子在。再加上他重生之后刚刚三岁,正好是开蒙的年纪,四书五经按部就班地重新学习一遍,更是在很多上一世不甚明白的地方豁然开朗,单说学问这方面,比上一世的这个年纪还是好上了不少的。
不过,即便有所进益,但是他毕竟有很多更加在意的事情,又要在宫内韬光养晦——生怕被别人看出破绽,这辈子死得更快,也不敢多在学问上用功,甚至在宫里上学的时候,还要时常装出一副完全不好学的样子来。所以,他的学问,哪怕加上这一点进益,摆在未来的状元郎面前,就很有些不够看了。
好在秦嘉琋也不会因为他学问不济就瞧不起他,反而耐心地指点了他一番,更加坚定了王彦想要和秦嘉琋交好的念头。两人一说就说到了夕阳西下,眼看到了要去给邹氏请安的时辰,秦嘉琋才拱手告别,又答应了王彦明日还一起讨论学问的要求,就匆匆离去。
眼看着秦嘉琋离去,王彦在心底越发确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这秦嘉琋果然是值得深交之人,自己这番特意跑到泾阳来的举动,怕是真的做对了。或许——如果有朝一日他大事能成,还能和秦嘉琋之间生出一段“君臣相交莫逆”的佳话来。
而另一件,就又和秦嘉琋的那位……“二堂妹”有关了。恐怕,就算她真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不是从秦院长和秦邹氏那边知道的。还是那句话,秦院长和秦邹氏若是有心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家中小辈,不告诉年纪最小、最天真烂漫的秦嘉玳也就罢了,又怎么会不告诉行事老成持重的长子秦嘉琋呢?可是自己刚刚细观察秦嘉琋面对自己时的神色态度,又悄悄试探了几次,秦嘉琋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可是,既如此,那位“二堂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如果只是在言语之中诈自己,或是单纯想占占上风,那也还好。如果不是、如果她真的已经知道了,那破绽就只能出在……
“主子,今天秦家晚饭吃葫芦羊肉馅的饺子呢,那味道……可有些奇怪。主子要是吃不惯,不如我去说一声,让他们家的厨房再准备些别的?”
“不必了。”王彦忙出言阻止,“你到时候多端些醋来就行了。”
——如果自己这边真的有破绽,那这破绽应该就出在康健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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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那一件事,虽然茴娘问心无愧,但是晚上去给邹氏请安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心底惴惴的。尤其在看到表哥秦嘉琋的时候,生怕这事被表舅母知道了——不是说不相信表哥的人品,这件事就算表哥告诉给了邹氏知道,也必定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但是如果真的让表舅母知道了……
自从五岁那年娘亲病逝,京城那边对自己不闻不问,表舅在和宗族商量过之后把她带回自己家里教养,一晃两辈子加在一起近十年的时间里,邹氏之于茴娘来说,同亲娘也没有什么区别,。而邹氏教养茴娘的时候,也像教养亲女儿珊娘一般尽心尽力,只是多少可怜她的际遇,更放松纵容些而已。
只是这放松纵容,也是相对而言。如果茴娘真的做了错事,也绝对不会姑息,或是轻轻放过,少不了要回房安安静静地抄上三天书才算完。茴娘上辈子虽然对表舅、表舅母很尊敬,但是从小最讨厌的事就是在屋里抄书,因此偶尔也会对邹氏有些许不满。也因此,等她到了京城之后,才会那样轻易地被那只笑面虎离间了她和表舅一家的关系,渐渐断了联系,到了后来竟然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