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惊吓,恐怕比太太受到的还要更大!只是老爷从来不直接训斥或是惩罚正院里的丫鬟,她一时竟然把老爷放在了太太后面。
秦孟远也确实被自己的姨娘吓得脚步一顿,先看到人影的那一瞬间还以为院子里藏了什么刺客,随后听出二姨娘的声音,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却也露出些气急败坏,“大晚上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若是把你们太太吓病了怎么办?”
二姨娘被斥得低下了头,却并不收敛音量,还一把抱住了秦孟远的双脚,“老爷,妾身也是没办法了——求您饶了三姑娘吧!”
“好、好……”秦孟远被二姨娘哭嚷得头疼,敷衍着连声答应,视线又越过二姨娘的头顶,怒瞪着呆愣在一边的山栀。
山栀得了这一记怒瞪,才瞬时回神,招呼一边隐在阴影中的粗使丫鬟婆子们过来,半扶半拽地带开二姨娘,“老爷,太太还没睡,等着您呢……”她一边说,一边引着秦孟远进了堂屋。
乌梅正站在小花厅内听使,听到秦孟远进屋的动静,才快步到堂屋来迎。今天白日里出了那么大的事,都快三更天了,魏氏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还在当值,没谁敢偷懒下去休息。
两个大丫鬟一路拥送着秦孟远进了魏氏起居的内室,又得了魏氏的眼色,才小心翼翼地退出内室,却也不敢走远了,俱站在小花厅内,用气声说话。
“刚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二姨娘那几嗓子响亮得很,乌梅在屋里也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好奇,朝着山栀打听。
山栀也用同样大小的气声回答:“她这大半天不是一直在廊下跪着?老爷一来,我正准备过去迎呢,她飞扑着就下来了,张嘴就嚷嚷——按理说,跪了这大半日,腿不废也麻了,她这比我动作还快呢!”
乌梅看了看山栀眼里的震惊,笑着推了她一下,“你平日里性子就慢的跟牛似的,稍微动动腿脚就比你快了。”
山栀瞪了乌梅一眼,却不真的因为被村了两句就生起气来。她们两个年龄相仿,又几乎是同时进的秦府,连到魏氏院子里服侍、一路晋升、最终坐上大丫鬟的步调都很同步,虽然也有些暗地里的竞争,但是表面上关系向来不错。两人对着眼神,无声地玩闹了片刻,听着内室里猛地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又同时露出主意的神色。
魏氏没出声唤人,她们两个也只能在花厅里等着,不能贸然进去。只是,杯子都打碎了,显然是动怒不轻,可是花厅里又一直听不到里间说话的声响……
正疑惑着,内室里秦孟远的声音就清晰地传了出来,“这都是谁教给她的?她是嫌家里地方小,不够她住的了?这才多大年纪,就惦记着嫁人——还是上赶着给人当妾!”
“老爷快消消气……”魏氏的声音随即传来,却也只能听到这么一句,很快内室的说话声就又变得微不可闻。
山栀和乌梅对视了一眼,轻轻戳了乌梅一下,“你说,老爷会怎么处置三姑娘?”
“不知道——总不能打一顿了事,到底是姑娘家,娇客……”乌梅沉吟着轻喃了几句,对于这件事,她知道得比山栀要多些,下午的时候就猜到了魏氏故意留着苓娘、只让她在佛堂里跪着反省却不做下一步处置的用意,可是等到现在,秦孟远滔天震怒,她又拿不准后续会如何了。
两个丫鬟正头碰着头说小话,内室的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秦孟远脸上怒意不减,脚下带风地往外走。魏氏追在他身后,身上只穿着家常的袍子,“老爷,且消消气——别吓着了苓娘!”
夫妻两个一前一后地往院子里冲,半个眼神都没留给两个丫鬟。乌梅和山栀却不敢懈怠,一个忙跟了上去,一个回身去一旁拿皮毛斗篷。
山栀捧着两个人的斗篷追到院子里的时候,秦孟远和魏氏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二姨娘跪着抱住秦孟远的双腿:“老爷,求您饶了三姑娘吧!”
“都是你教的好女儿!”在听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秦孟远再也没有了安抚姨娘的心思,伸手扒开二姨娘,脚一抬就跨进了厢房。乌梅护着魏氏绕过二姨娘,跟在秦孟远身后进了厢房,山栀坠在最后,看着二姨娘脸上的绝望,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她招手叫过一边的小丫鬟,“扶着二姨娘到旁边歇歇吧。”这酸楚带来的,不过是这一句话——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随后就抱着两个斗篷跟着进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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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爷都这么生气了,三姑娘还不认错,老爷这才让人把三姑娘带回房间,关起来不许任何人去探她?”
前一天晚上的闹剧,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辗转传到茴娘耳朵里。连翘消息灵通,紫苏和半夏也都是从她嘴里才听到这事的后续。
“是,三姑娘一见老爷,就问她到底错在何处。她一心都是为了秦家、为了老爷——还说太太是故意不允这门亲事,生怕她日后压过四姑娘……”
“这话也真敢说!”半夏立时就嗤笑出声,紫苏神色暧昧,连茴娘都抬头,投出一个惊奇的眼神。
“可不是!”连翘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