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门亲事, 虽然当时她和秦孟远的对话没有外传,但是她当着小辈的面还会遮掩一下自己的念头,但是当着心腹们,可就没这么谨慎了。不出几日,二姨娘就看出了魏氏的心思——她本就是随魏氏一同陪嫁过来的大丫鬟, 能看出魏氏的心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回头告诉了两个女儿,原意是提醒女儿们注意一些,别在这些日子惹魏氏不痛快,到时候被茴娘连累,不想反而提醒了苓娘,让她起了些别的念头。
“太太,三姑娘来了。”
这日魏氏午睡刚起,重新梳头更衣,正准备打起精神和管事婆子们说说腊月里的家事,不想管事婆子们还没来,山栀却忽然来报说苓娘来了。魏氏心里本就有些看不上苓娘,但是她是自己女儿的跟屁虫,二姨娘又是她多年心腹,为了笼络二姨娘,她也不能太慢待苓娘,只好忍着烦厌让山栀把苓娘带了进来。
“母亲。”苓娘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又奉承了魏氏几句,才笑盈盈地道:“母亲,女儿这次来,是想着给您分忧解难来的。”
这话听着新鲜,魏氏眉头一挑,眼底藏着点不屑,“你?怎么给我分忧解难?”
“女儿……”苓娘深吸了一口气,“女儿知道,母亲最近在为了二姐的婚事烦心,生怕二姐嫁给七皇子后贵妃娘娘埋怨、疏远了咱们家,给父亲的仕途造成不便。女儿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原本只是觉得有些新鲜,但是说出这话可就不自量力了。魏氏眼底的不屑更深,但是她没有直言斥责苓娘,更没有直接戳破她的自视甚高——甚至没想到要问一问,苓娘是怎么知道她在为了这事烦心的。她只问:“那你有什么好法子呢?”
苓娘抿着唇一笑,蓦地就带上了几分赧意,“女儿想,二姐能嫁给七皇子,咱们家未必就不能再出一个女儿,嫁给另一个皇子。”她忽地双膝跪地,“女儿愿意嫁给三皇子做侧妃,想来这事若成,咱们家和三皇子亲上加亲,贵妃娘娘必然就不会再生疑了!相反……”
“相反,贵妃娘娘会为了笼络老爷,授意三皇子加倍的宠爱你?哼!”魏氏再也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当你是谁?你什么身份?既没有一个做过帝师的外祖父,也没有一个嫡出的身份——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种,还妄想要嫁给皇子?滑天下之大稽!你喜欢恒儿,虽然有些不要脸,却也不是不能容忍。只是,你既有这不要脸的念头,怎么不索性胆子大些,做些更不要脸的事?那才能如了你的意呢!若没这个胆子,这辈子都别再做梦了!”
说完,不看苓娘脸上骤然僵住的脸色,抬声叫来丫鬟,“乌梅,把三姑娘带到厢房去,让她在小佛堂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魏氏虽然不信神佛,但是为了敷衍老太太,显得自己孝顺,也在厢房里布置了一间小佛堂,一年都不进去念一句经文,只十天半个月让丫鬟们打扫一次,有时候女儿们犯了错,就让她们进去跪着反省。
苓娘被乌梅搀着带了出去,魏氏向后一靠,越想越觉得这事十分可笑,“你说说,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敢情是疯了!”
“太太说的是,三姑娘这想头也太没来由了,咱们家怎么能给三皇子塞个侧妃过去呢。”山栀在一旁附和道。
“可不是这话!再说,曹氏刚生了儿子——虽然晚了一步,没拼上个‘长孙’,却也是恒儿的嫡长子,这时候送个人去当淮王侧妃,给曹氏添堵,能得什么好处?恐怕不仅落不到好,还平白竖了个敌人。这事老爷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但是,三姑娘怎么会生出这个念头呢。”山栀喃喃着提醒魏氏,“二姑娘的婚事,您在明面儿上可没说过一句不好。贵妃的态度,更是写在信里递给您的。还有老爷……三姑娘怎么就那么笃定,咱们家就得再和三皇子结一门亲事,平复贵妃的疑心呢?”
魏氏被这么一提醒,才回过味来,“还是你灵醒!”对于身边真正的心腹,她从来都不吝于夸奖,“她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还大言不惭地过来说什么为我分忧解难……可真是奇怪得很!”她低头沉吟着思忖了一会儿,才吩咐:“你去把红绡叫来,也别带进来,只让她在厢房外面守着,等老爷回来了,让老爷问她们娘儿俩这事吧。”
红绡是二姨娘在魏氏什么做丫鬟时的名字,山栀明白,这是魏氏已经疑心上二姨娘了,因此也不愿意私下抹平了这事,只等秦孟远回来,让他自己管教姨娘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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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原本并没有被太快的传出魏氏的院子,不想秦孟远今日衙门公事多,直到黄昏时分还没回来。姑娘、姨娘们去老太太屋里晨昏定省的时候,没见到苓娘和二姨娘,再看看茵娘哭肿的双眼,心里都自有一番猜测。
大家都猜到苓娘肯定是犯错了,私下里让丫鬟去一打听——这事魏氏也没想着瞒着,甚至在芝娘问起的时候,还半遮半掩地主动提了一句,“你三姐不知怎么想左了,竟然跑过来和我说:想要想给三皇子,免得因为你二姐的婚事,贵妃和三皇子疏远了咱们家——真是糊涂!”
芝娘咬着嘴唇不说话,出了王氏的院子后才对着丫鬟冷冷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