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直起腰来,抬起手腕看手表,勾着嘴角笑,眸间凛凛的闪着光:“笑话,想杀他的人太多了。只不过有些人没这个胆子,有些人没这个能力,有些人又没这个资本。这个你不用细问,只要时刻记着,别把你干爹的招牌给砸了。”
他在眠风脸上拍了拍:“好了,该说的也说了,快滚吧。”
眠风听言去楼上换了衣服,同刚进门的刘宝善碰个对头。
刘宝善掳一把短发,在眠风面前转了一圈:“我这新买的皮衣,意大利手工的,你看帅不帅?”
刘宝善体格威猛,长得并不丑,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鼻梁旁常常有深纹,给人以凶恶之感。眠风很给他面子,当真仔细端详,把手指卡在下巴上摩挲,说的一本正经:“是挺帅。”
刘宝善哈哈哈地狂笑起来,又问她去哪里。
眠风越过他的肩膀朝后看干爹,挑了挑眉:“这个你不用管,干爹等着你呢。”
刘宝善戛然收了狂笑,目送眠风快速出了两重大门。
第六章埋伏底牌(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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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埋伏底牌(艾玛)| 第六章埋伏
戏院坐落在长乐坊的中段,处于租借偏东的位置,附近多的是饭馆和咖啡馆,从不显眼的巷子里进去,还能找到一长串挂着红灯笼的欢场。所以这一块儿地界,白天人流还算正常,一到晚上,百灯齐放时,就似一锅子热水煮到咕噜噜的沸腾。
眠风挑了家白俄开的咖啡馆,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铺着还是她在街口的报摊上买的。
她穿着一条暗蓝色绸面料的旗袍,外面套着掐腰粉蓝西装,长黑的头发披散下来,脑门上在搁上一顶贝雷帽,正式办公新女性常用着装风格。不过她好似有些怕冷,脖子上还圈住一条围巾,微微低着头时,能遮去部分脸蛋。
斜对面的戏院门口,张贴许国华着戏服的海报。因为有人捧,所以他最近大出风头,连外地的戏院也是慕名而来,专请许老板去唱了两场。
眠风从下午四点坐到六点钟,眼看着这条街华灯点上,她没打算走,招手叫了侍应生,要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和一杯意式咖啡。
一个小时过后,五两黑黢黢发着光的小汽车停到戏院门口,车内的军官一个个的往下跳,跟下饺子似的,跳个没完,直把戏院围得水泄不通。
眠风半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就见那群人摆好了架势,车内着军绿色薄呢子军装的男人走了下来,戏院班主连同富贵乡绅和官员左派之流,乌拉拉的一大团堵着门口,预备轮流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季仕康说了什么,他们的脸上通通带了菊花笑容,让开过道,连绵不绝的进去了院内。
眠风坐的屁股发痛,对着那群乌糟糟的背影翻了个彻天彻地的大白眼,同时还佩服季仕康的耐心,要应付这么多人,可不糟心吗?
她从咖啡馆出来,正要去旁边的宝丽来宾馆,换一个地点监视,结果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眠风一转头,瞳孔瞬间放大了些,然而很快调动了羞躁的情绪:“廖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儿?”
廖华平的震惊是显而易见的,他动了动嘴巴,几乎说不出话。
他们僵立在街头已经引起了行人的注意,眠风连哄带骗的把他领到宾馆的大堂里,在休息区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短短的十几米路,眠风已经想好了台词,让他别见怪,她这是代替某小姐来应约,小姐不愿意同人相亲,由她这个下人来把相亲之人推据掉。
廖华平的脸上还带着恍惚之意,乡下来的没文化的小翠,换了套衣服,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了?
一时之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仿佛遇到她之后,他的脑子就没清醒过。
“上次你去哪里了,我在外面等了你两个小时,差点要去巡捕房了。”
眠风感受到奇妙的感动,偷偷的握住他的手:“去了趟厕所,在外面找你了一通没看到,结果在大街上碰到我爹....”
“好吧好吧,你没事就好。”
廖华平推了一把眼镜,顺便用力的抓了一下她的手,夹着腋下的文件夹匆忙的起来:“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去戏院里送份文件给老板。”
眠风顿时冒出一个念头,连连道好。
他去的匆忙,回时脸色发青,原本也不打算把内里遇到的事情说出口,却禁不住眠风的柔情关怀,透露一些他认为毫不重要的讯息。
百货大楼的大老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