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上的画面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姜夙愿接过话来补充道。
“不错,”龙侠哈哈大笑道;“俩位公子都是翰羽饱学之士,一眼就能识透庐山全容,今夜也多亏二位公子才能保护这幅画卷,老夫哥俩在这里谢过。”说完,对姜夙愿,剑南虹二人抱拳揖礼。
剑南虹忙抱拳回礼道;“前辈见外了,学生们未能顾全前辈珍品,已经感到深深惭愧。”
“好,好,”龙侠见状,连连称赞道;“公子乃大胸襟人,老夫也就不再多言谢了,今夜来袭敝庄的人决非一般泛泛之辈,却被公子一下子制伏,由此可见公子更非一般人物。”
“俩位前辈,”剑南虹目注桌面上的半幅画卷,沉吟问道;“以学生看,这幅画卷年限已经注明是元朝末年与本朝初期,画卷意境有点临摹北宋画家马一角的‘烟波垂钓图’,只是配以柳宗元的‘江雪’诗,意境更为精妙深远,技法上讲,画图上的枯树秃枝,浓焦墨汁混挥点厾,临摹北宋山水大家李成的‘蟹爪’,硬朗痕迹犹鲜,但从笔劲的劲力火候上看可以断定决不是出自前朝的任何名家之手,实再看不出它的珍贵价质?画上的红方鉴印落款是蒙文和外族标徽图案,可惜学生不懂蒙文,无法鉴定作者是否是外族人?而且为什么以至让来袭者疯狂到不顾性命相拼?”
龙侠也盯注半幅画卷出神,片刻才道;“画上流畅的笔法和娴熟的技艺实再让人难以鉴定作者是否是个外族人?但老夫猜测应该是外族蒙古人,老夫哥俩也曾经用数年的时间反复推敲琢磨,也难窥破其中奥秘,只是这画虽然平常,但却有来历。”
“它的来历渊源在于何处?”剑南虹追问道。
龙侠掀须答道;“它来自北漠蒙古的阿伦多上院。”
姜夙愿闻听后,想想道;“大漠蒙古的阿伦多上院为陲外异邦的佛家重地,曾听我醉翁恩师说过,上院武学精博,但它从不涉足中土。”
“说来话长,”龙侠深深叹口气,才道;“还得从今夜偷袭敝庄的人说起——”
“今夜的不速之客应该与俩位世叔相识?”姜夙愿直言道。
龙侠点头承认道;“当然相识,不然老夫遭她暗算岂能安然无恙,她只是用轻手法暂时制住老夫,而且目的是夺取这幅画卷,老夫说一段往事给你们听——”
龙侠顿顿话锋,继续道;“今夜来袭击敝庄的应该是三个人,伤在剑公子掌下的是掌门师姐菊姐,江湖人称‘铁仙子’,另外俩个分别为‘霹雳锤’,‘花面豹’,他们师姐弟三人乃是当年威震汉阳的杨子江畔蛇山黄鹤楼台的灵蛇真君门下,灵蛇真君与先师‘卧竹居士’是莫逆之交,所以老夫哥俩很早就与他们姐师弟三人往来熟悉,特别是菊姐那时年青漂亮,与我哥俩最要好……”
剑南虹听龙侠呈述往事,暗自一惊,难怪与蒙面人交手时,掌沿触及他胸脯时与我辈截然不同,原来是个女人……
只听姜夙愿插嘴道;“听世叔的语气,那菊姐似乎对您俩人很有情意,为什么不娶她?”
龙侠停住话端,对姜夙愿苦笑一下,然后道;“这一点你倒很像你先师,直率爽快,一针见血,不错,当年菊姐对我哥俩兄弟确实抱有过夙愿,那时我们都年青,三个人常常结伴遨游天下,或是洱海苍山麓下采茶花,或是西子湖畔折海棠,沿途又仗恃年青气盛,专打抱不平,于惊于险里大喜大乐,由此之中,我们彼此之间由慕转爱,由爱生情,可那时我兄弟俩人都同时深深爱上了菊姐,谁也不愿意割爱相让,难已自拔,最后,我兄弟俩人反目成仇,决定以死相搏,谁能活着留下来,谁就娶菊姐,就在我兄弟俩人手脚相残,拼得你死我活几乎体无完肤的时候,菊姐赶到了,她用真诚柔情化解了我兄弟俩人,使我兄弟俩人消除隔阂,合好如初,但她明白,她只能在我们中间挑选一个,不论挑选到谁,都要伤害到另一个,所以她当着我俩人许下愿,此生谁也不嫁,只与我俩人作最好的朋友,从此后她把感情深深埋在心底,她为我俩人逝去了如花似玉的青春年华,黑亮的乌丝凭添了许多白发……”
说到这里,俩位庄主苍目隐隐闪发出光泽,眼眶里饱含泪水,红颜知已的高尚品德不得不感人肺腑。
“多好的红粉佳丽,苦海沧桑孤作伴,人生难得一知已!”姜夙愿感慨道,不知是受龙侠话中的菊姐感动,还是引发自身坎坷不幸的悲凉,他的星目里浮闪起晶莹的泪光,几乎夺眶倾出。
纵观此境,剑南虹也柔肠百转,内心深处对那位深明大义的侠女充满敬意,也明白理解了俩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在庄园的蔽静处修建一座海棠苑,栽种那么多海棠花,一番深情都化作相思苦,同时又想俩个大男人都是死脑筋,不如再找一个身躯容貌都像菊姐的不就解决问题了吗?但是又想或许世间许多事情都可以代替,唯独感情恐怕代替不了,念头杂乱闪过,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菊姐与俩位前辈情深意长,为什么又会出现今夜的情境?而且菊前辈不但出动了本门弟子,还邀请了其他高手助战,太湖烟水寨的人应该是其一,还有那抢夺半幅画卷的人为其二,他的武功更是高出这些人,学生猜想他们未达到目的可能不会就此罢手,还会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