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人被逼退六尺,眼见画卷要落入少年公子手中,忽然低吼一声,竟然扬起双臂,展开宽大的袍袖望空中狠命一扇,刹那,空中宛若平地突起一道旋风,画卷被旋风吹得再升高空,同时,‘哗’的一声响,画卷被吹散,整幅画面散开,飘荡在空中,只是夜色里看不清楚画面的图案。
剑南虹身在空中,见状不由得吃一惊,暗想这黑影老家伙也够厉害,因与他交手中,虽然看不清楚他面孔,但从他的身姿步法中已经猜出必是个老者,少公子当下奋飘身躯,五指凝劲,稳稳地抓住画卷的上端轴柄。
不料黑影人突地飞身而起,探手抓住画卷的下端轴柄,只听‘扑哧’一声裂绢声响,画卷顿时被撕成两段,黑影人紧紧抓住下半段,拼命纵身躲进林丛里,黑袍鼓风里,看得出他身躯矮小,瘦骨伶仃,但异常灵活敏捷,只见林叶纷纷乱响,去势犹若一溜黑烟。
目望他奔纵的背影,剑南虹似乎想到一个人,黑影人已经消失在林丛里,公子不由得怒发冲冠,这黑影老家伙既然毁坏了龙虎山庄什么珍品,岂容他脱身?
剑南虹落地迅速收折好半幅画卷,正要挺身追去,身后火把明亮,赶来一行人,却是龙虎双侠带着谭管家及庄丁赶到,龙侠刚才在楼上被人暗算点中数穴,幸亏谭管家随后赶到替他解了穴道,好在对方只是止住龙侠行动,手法不重,这才下楼汇合虎侠一起寻着打斗声方向赶来。
此时,林丛里面又有一行人迅速赶来,为首者正是太湖烟水寨三寨主‘点水燕子’莫晓春,他上前抱拳对龙虎双侠行礼,阴阳怪气地道;“俩位庄主,在下刚才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特地赶来效劳,庄主尽管吩咐差遣。”
虎侠上前伸臂拦住众人,冷冷回答道;“诸位宾客在敝庄休息不好,老夫深感惭愧,不过敝庄没有什么事,各位请回吧!”
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莫晓春探头想看看被姜夙愿铜笛制止住的黑衣蒙面人面孔,被虎侠伸臂拦住,也不好强行探视,只好带着众人怏怏返回原路。
剑南虹将半幅残画卷递给龙侠,龙侠一见半幅画卷,老脸徒变,接过来仔细端祥,神情好像很心疼这副画卷被毁坏,又好像在紧张什么。
剑南虹将刚才画卷被毁坏的过程简单地说出,同时环视一下龙虎双侠和谭管家,问道;“二位庄主及谭管家,可否察觉有什么高手异人隐藏在贵庄?”
龙虎双侠及谭管家面面相觑,思索一阵都茫然地摇头。
剑南虹正要开口再说话,龙虎双侠二人的眼睛却同时盯住姜夙愿铜笛下的黑衣蒙面人,火光照耀下看得明白,二人好像从蒙面人身形的轮廓和眼睛上认出了是谁,同时惊嘘一声,不约而同地上前扶起蒙面人,口中喃喃道;“果真是你!”
“不错,是我。”蒙面人站起身来,甩开俩人扶着的手,双目傲视夜空,冷冷道;“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没什么话好说。”
龙侠深深叹口气,想解释说什么,但又忍住没说出来,他偏头吩咐谭管家道;“还不快请客人去歇息,看看伤到那点没有?”
谭管家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蒙面人,说声;“请!”蒙面人没有说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剑南虹一眼,目光中充满怨恨之意。
望着蒙面人渐渐消失的背影,龙侠惘然自语道;“十年了,他们终于找上门来了……”略顿片刻,他马上吩咐随行的庄丁抬走地上受伤的人,找人医治救护,并对姜夙愿,剑南虹道;“俩位贤侄随老夫来!”
姜夙愿,剑南虹随龙虎双侠走进‘藏卧居’楼,他们拾梯而上,来到顶层的一间正厅里。
姜夙愿,剑南虹二人游目打量正厅,龙侠将半幅画卷平铺在一张圆桌上,然后一道上前在那儒士画像前,点燃香烛,恭恭敬敬地拜三拜,才站立起身来。
龙侠指着正壁上的儒士画像对姜夙愿,剑南虹俩人道;“这位‘卧竹居士’就是老夫哥俩的授业先师,先师就是为了桌上的那幅画卷才这么早仙逝凡尘……”
姜夙愿,剑南虹二人不由转目看看桌上的半幅画卷,暗想;‘这必是一幅价质珍贵的图画,才使一代老居士付出性命,今夜又引来江湖怪客夜袭龙虎山庄……’二人不由得上前仔细打量半幅画卷,这是一幅横帧画卷,画卷乃真绢丝织物品,红木轴柄,半幅画面上画的是几株枯萎的秃枝,一条冰封的河流,远处是白雪皑皑的远山,一片天寒地冻的旷野寂景跃入眼帘,左边题有四行五言诗句,诗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却是唐代诗人柳宗元的‘江雪’诗。
观此半幅画卷,就可以想象那残缺的另一半画面应该是冰封河冻的江岸边,一叶偏舟,一个孤独的老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垂杆独钓。
剑南虹既然号称一代南秀,自然是胸襟锦秀,才学五车,可谓经天纬地,犹善诗词工画,当下运展凤目,反复观察推敲画面,想找出它的价质来,画卷真绢雪白透泽,并不算年罕古朴,作者手笔凝聚大家手法,笔墨痕迹粗犷,大起大落中足可见此画的作画人气魄豪迈,必为骄纵阔雍之辈,画面左下方落款的年月日号却是元朝末年的朝代,红方鉴印却是飞鹰翔龙图案和蒙古文字迹。
龙侠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