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气氛愈来愈侬,尽管没有老妈所说的走街串巷放炮竹那般的热闹,但每天早上五六点我还是能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惊醒,不多会儿,就能闻到浑浊的硫磺味。
起床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跟爸妈道一声新年好,然后反过来给爸妈红包。原本在聊着工作的事情,不知为何,老爸冷不丁的问道:“闻笛呢?好像都没有见到她回来。”
老妈点点头,“是呀是呀,我们都打算邀请她到家里吃一顿饭了。她现在还在广州吗?”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勉强的笑笑,“她——还在广州呢。今年不打算回家了。”
“你都这个年纪了,还不快点结婚嘛。”老妈将手放在我的膝盖上,语重心长的说道:“真心老大不小了,要想着要成家立业了。在广州都不容易,你应该多主动的关心一下她,适当的时候——你就求婚问下。”
我悻悻的笑笑,“这个——我们都不着急。”
“你想什么时候?”老爸平静的问道。
我答不出。
老妈劝道:“多多上心吧,你们都相处了有几年,该结婚的时候就要抓紧了,不然久了,总会生变的。”
我点点头,眼眸一转,转了一个话题,“你不是说要和姑妈们去登高爬山吗?我看时间也快要到了。”
我妈这才慌慌张张的走回房间换衣服,我这才有得以一点点机会喘口气。
老妈走后,老爸相隔十分钟,在家里抽了一支烟——老妈在的情况下,老爸哪里敢当面吸烟。他抽完了烟,就屁颠屁颠的下楼搓麻将。
最后一大清早,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坐在床上发着呆。
柜子上,还放着三张照片,那是我跟顾闻笛旅游时候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起来,十分的亲切。我很难把照片上的她,和广州塔时候的她联系起来。
那一晚上,不管过去了多久,对我来说还像是刚刚。
她那歇斯底里的愤怒,还有万分绝情的转身,总能让我的心脏一阵又一阵的“抽搐”。
我知道,这段感情,应该要冠以结束的名字。我站起来,走到柜子前,取下照片,原本想要放进相簿里,但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翻了个面,让大大的空白置于相框之中。
一种大大的落寞爬上了心头,就好像是孤独的蜘蛛在阁楼屋角结了一张破烂的网。我躺在床上,耳边萦绕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喜庆事不绝于耳。我捂上被子,深藏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中午,老爸老妈才回来,然后一如既往的吵架,说家里又有很重的烟味,老爸非狡辩说是外面鞭炮燃烧产生的。直到老妈眼尖的发现门口有一支烟头,才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把老爸骂得无法反驳。
中午看着春晚的重播,老妈拿出手机,翻着照片,跟我讲爬山的趣事。我一直点点头,若有若无的嗯嗯几句,表示在听着。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我看了一下上面闪动的名字——藏锋。
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不禁想到他那机器人似的性子——准确来说,是复仇者电影里的高智能起机器,有冷酷的手腕和毫无感情的脸色。
我选择挂断。
晚上,我们全家都出去看烟花。大桥上,早已经等满了人,几乎将机动车道给占去了大半。待到八点时,天空上统一绽放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瞬息万变的烟花,曼妙地展开她一张张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的笑脸,破灭前的壮丽,最后消逝的无隐无踪。
我不禁想起前年,我拉着顾闻笛的手来这里看烟花。由于担心来的人会非常多,所以我们两人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这里。冬日里的风非常的寒冷,我们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依然还是冷的不住的哈气揉搓着冻红的手。
我看着她冻得小脸通红,便脱下自己的围巾,给她戴上。她问道:“你不觉得冷吗?今年的冬天据说是最冷的一次,你还是戴上吧,免得感冒。”
我眨巴着眼睛,“一般男人的抵抗力要比女人要好很多很多。”
今年的烟花规模要比前年的大很多,夜空中流光溢彩,抬头看去,品种繁多的烟花争奇斗艳,惹得大家一片又一片的欢呼,纷纷拿出手机拍下烟花最美的时刻。
“你不拍点照片发给她吗?”老妈已经拍下了很多张照片,见我一动不动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我恍然醒过来一般,苦涩的笑了笑,“你拍吧。拍完发给我,我再发给她。”
其实,我又能发给谁呢?
她应该不需要再看这些烟花了,应该会有自己更加喜欢的东西。
或许是钞票。
后面一两天走亲戚,亲戚无一例外的问我工作情况。当得知我坐上副经理的位置,立刻露出欣羡的目光,然后让表弟表妹多多的学习我,向成功人士学习。
我苦涩的推却几句,他们还认为我很谦虚。
再然后,谈的最多就是结婚。一说到结婚,七大姑八大姨就各个有说不完的话,有的责怪我应该早点结婚,“你看看你表弟,比你小三岁,但是人家结婚早,孩子都会说话了。你也赶紧结婚,让你妈抱孙子呢。”;有的则甘当媒婆,不住的推荐某某女孩,“我公司就有个姑娘,人长得挺干练的,关键是还没有谈过恋爱。你行就快上,不然被别的帅小伙抢走了,就不要怪我没有帮忙咯。”
我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然后嗯嗯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