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有一辈子可以毫无负担地在一起。
顾重明听到了司幽心中的声音,一时信心百倍,萧玉衡接着道:“南征在即,小幽的确不能随你同去,你不妨带上孩子。此事已十拿九稳,到得京城,你也可为日后做些打算。戎国诸事已定,窦卿也要回京,周文章今次立功折罪,周相身体又不太好,陛下成全,已赦了他的罪。你们正好一同上路。”
事情定下来,顾重明和司幽回到住处,夜色已深却无睡意,便坐在外间饮茶。
顾重明仍然介怀定国伯的事,怕司幽心里难受,想方设法劝他。
司幽看他那般努力,心中感慨,苦笑着道出心中纠结:“其实他私通别国、谋划自立这些事,无需查,我也信。只是这些年来我虽对他充满恨意,但有朝一日若真与他对阵交锋,我……”
司幽低下头,“我现下说不好,但我觉得,我到时怕是既不能如仇人一般快意对抗,亦不能如亲人般挽救维护,又不能……像局外人一样毫不关心。如此心志不决摇摆不定,我如何为将?我……太失败了。”
司幽颓然靠在椅上,痛苦地闭上双眼。
“不是的!大幽,这不是你的错!”顾重明连忙劝慰,“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你千万不要多想!”
司幽只觉得浑身疲惫,闭眼片刻后低声唤道:“傻书生。”
顾重明一愣,“嗯?”
“过来,抱着我。”
顾重明知道司幽难过,连忙上前,刚走了两步,司幽便伸手将他搂住,头埋在他胸口,依赖地取暖。
“你的事情有了进展,我很高兴。”
顾重明心疼地抱着司幽,伸手抚摸他的头和脊背,“大幽,你真好。我刚才谢了萧使君,但我最该谢的人是你,我自己都放弃的事,你却默默为我操心,你真好。”
“你也一样。”司幽闷声道,“譬如此刻的境况,若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敢想……傻书生,我有东西送你。”
顾重明很没想到,一怔。
“你……先闭上眼睛。”
顾重明更愣了,司幽怎么还会这套?
司幽抬起身,见顾重明茫然又惊喜,双眼瞪得溜圆,便伸手拍了他屁股一下,“快闭上。”
“哦哦,闭。”
顾重明像是刚刚反应过来,点头闭上眼。听到司幽起身的动静后,又不甘心地将眼睁开一条缝,发现司幽走到了他放兵器的匣子前。
他们虽早已同住,但司幽的私物,尤其是与公务有关的,他一般不会去看去动。他仅知道除斩风槊和连心鸳鸯钺外,司幽将收藏的其他匕首、短剑、袖箭,以及许多保养兵器的绸布油膏放在这个匣子里,但匣内格局如何,他不太清楚,更想不到里面居然还有给他的礼物!
他本想踮脚探头看,又怕司幽发觉,就拼命眯眼,结果只能看到司幽打开匣子,取出一物拿在手里,然后盖上兵器匣,上锁转身。
顾重明连忙将眼睛闭上。
司幽缓缓向他走来,捉住他的手摊开,将东西放上去,轻声问:“猜猜,是什么?”
顾重明觉得手心丝滑柔软,合指一握,感受到了形状,顿时明白过来,开心地说:“你送我折扇。”
睁开眼,他喜滋滋地将白丝绸扇套打开,抽出内物托在掌中,只见白玉扇骨不染纤尘,在夜晚柔和的灯下发出温润的光。
左右翻看,一侧琼花优雅如姿容、一侧竹节挺拔似秉性。
手指使力一转,折扇打开,厚实的暗纹扇面上面四个大字挥洒,正乃“力争上游”。
再看左下角名款,墨笔勾连,婉转如心,明明白白地写着“司大幽赠傻书生”。
顾重明的鼻尖有点酸。
“白玉圆润纯净,琼花饱满小巧,竹节挺拔高升,都像你。扇面叫诉心绢,顾名思义,便是将心事说给心上人。”司幽淡淡道。
顾重明低头看着,心头如静水砸入巨石,然后急急喘了两口气,猛然向前一扑,双手搂住司幽的脖子,依恋道:“大幽!”
司幽未及防备,被他冲得退了两步,他赶紧将人搂住,低头宠溺道:“怎了?”
“你说,这扇子你什么时候买的?”顾重明抬眼愤愤然。
司幽不想竟被看出来了,避重就轻道:“早了。”
顾重明不依不挠,大眼睛狠狠盯着他,“多早?多早?!”
顾重明仰着头,倔强的嘴唇就在司幽唇下半寸之地,司幽被缠得没法了,只好道:“大概是……我始乱终弃了你的……时候。”
“啊啊啊啊——!”顾重明悲愤地喊起来。
司幽拍他一下,警告道:“小声些,宝包在睡觉。”
“宝包一睡着就雷打不动没关系的!”顾重明抓着折扇箍着司幽的脖子,“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居然这么久都不给我?!我生气了!你也不想想,如果、如果……我可能就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司幽浑身被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