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史氏咬着牙恶狠狠地吩咐,“这帮子杀才,连主子都护不好,每个人先赏他们二十板子!”
一边吩咐,一边又一叠声地喊着:“请大夫了没有?快去,拿了侯爷的名帖,去请太医来!”
挨完打的几个小厮被人架着丢进了屋里跪在地上,谢朗才一摇三晃地进了房间,看见床上的谢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腮帮子上的肉也开始抽抽起来。
“怎么回事?”谢朗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问。
为首的小厮跪在地上磕头:“回禀世子、夫人,今日里公子在外面遇到了几个酸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写诗斗文。那几个酸生嘲笑公子,公子就跟他们吵了起来。结果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莽汉,按着公子就打……”
他缩了缩肩膀,好像想起了当时谢鹏被那蒲扇大小的巴掌左一下右一下抽着脸的惨状:“不是小的们不肯上前,实在是那几个莽汉力气大下手狠,我们刚刚挤过去就被他们一脚一个都踢飞了。”
等那几个莽汉和书生都走了,他们才敢爬起来过去看,发现谢鹏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一根根都掰断了……
要不是他们都是家生子,当时几个小厮都想跑。谁不知道谢鹏是这位夫人的心头肉,少一根头发丝都能把他们好一顿臭骂的,这次伤成这个样子,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们这帮废物留着有何用!”听说儿子满嘴牙都被打落,手指也被掰断,史氏心碎欲裂。她狠狠瞪着几个小厮,简直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母兽。
还好太医来了,史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几个小厮才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外,垂头丧气地在廊下等候命运的裁决。
太医仔细检查了谢鹏的身体,给他好好把了脉,好半天才告诉了谢朗夫妻结论。
如果运气好,谢鹏这个年龄也许还能长出来几颗牙,但是多半是不可能长齐了。以后吃饭说话都成问题,脸也可能慢慢变形。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指和手臂,手指就算是接好了,好好养着,以后也很难灵活自如的使用。想要写字都难了,更不要说拿稍微重一点的东西。
至于手臂,那些小厮根本就没有发现谢鹏的双臂脱臼的问题。因为处置不当,路上碰撞损伤,接上手臂之后,以后也可能会经常性脱臼,必须小心注意。
听到这一连串的坏消息,史氏哭得差点成了一个泪人,一边哭还一边求太医想想办法,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谢鹏和一个废人有什么两样?
太医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力而为。他帮谢鹏接好手臂,正好指骨,开了药方,就摇着头离开了。
这手段一看就是内行人干的,分寸把握得很好,就卡在让人受伤疼痛却不会致命的程度上,啧啧,定城侯家算是完了。
两个嫡子,一个被逐出家门,一个变成了废人。庶子里更没有什么指望得上的人才。衰败凋零已是不可避免。
谢鹏一直到天色黑下来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哭着喊娘,见了史氏更是哭着叫痛。听着谢鹏说话含糊不清的声音,看着他瘪下去的腮帮子,史氏真是心如刀绞。
“凉,是卡干的,我知套是卡干的……”谢鹏努力用到处漏风的嘴巴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好,好,是谁干的,娘找他算账去!”史氏所有的精明都不翼而飞,扑在谢鹏床头小心地哄着他。
“是,是,设鲲!”谢鹏吃力地吐出这个名字,谢朗和史氏同时色变。
“你怎么知道是他?”谢朗皱着眉头,他为什么要对谢鹏下手?不管怎么说,谢鹏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有什么气谢鲲都应该冲着他们大人来,为什么这么狠毒地对付谢鹏?
谢鹏当然知道是谢鲲,因为那几个书生在他被打之前,其中一个曾冷笑着说:“我劝你珍惜这次写诗的机会,因为也许很快就没有下一次了。”当时他只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却根本没有往谢鲲的方向去想。
直到打他的壮汉拍着他的脸问他说:“牙齿都没了,还会不会说漂亮话和风凉话?还能不能吃月饼啊?”谢鹏才猛然想起当初他在监牢里对谢鲲说的那些话!
“就因为你说他也许没有机会吃下一次月饼,所以他就把你的牙齿都打掉了?”史氏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叫一声。
她满肚子都是仇恨却无处发泄,一时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报复。
“世子爷,你就不管管吗?”看着坐在一边不吭声的谢朗,史氏终于无法维持自己平时和善耐心的做派,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这个畜生!对他弟弟也下得了如此毒手!”谢朗也气得不轻,想了半天只能想出一个办法,“明天就跟父亲说,让他把那个畜生叫回来,好好教训他一番。”
早在谢鲲年幼的时候,就已经不给谢朗好脸色看了,现在他都已经出面将谢鲲逐出家族,想要去管教谢鲲更是不可能。如今谢鲲如此不明事理,咄咄逼人,也只有从小就护着谢鲲教导谢鲲的定城侯,才有这个能力管束谢鲲了。
想到这里,谢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