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山盟过的樊子期一定会来救她,因此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个孩子,准备等见到樊子期的时候将这个惊喜告诉他,两人一起分享初为人父母的喜悦。
可樊子期竟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从来没有碰过她……
“你骗——”
三支箭矢突然从不同的方向疾射而来,瞄准的全是易姝的头颅,钱伯仲武艺不精,不是能挡下箭矢的料,只得伸手用尽全力地将易姝往后一拽,自己也躲了起来,大喊,“有弓箭手埋伏!”
他边说着便将跌落在自己身旁的易姝拉过来,定睛一看,两支箭插在她的脸上,另一支则是命中咽喉,易姝大睁着眼睛已经没了气息,眼底还残留着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钱伯仲重重地在城墙上捶了一拳,“好个无情无义的樊子期!”
一旁的宁端抽刀断下几支朝他射来的冷箭,低头往城楼下看了一眼,道,“外面都设好人了?”
“设好了。”钱伯仲立刻应声,“他们竟真走了这扇门,外头的人马是最多的。”
“只留盾和弓箭手在城楼上,其他人派去城中支援各方。”
“是!”钱伯仲领命,又道,“那大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宁端已经从城墙另一端纵身跳下,在墙面上借了两次力便稳稳落地,一声唿哨,马儿片刻便跑到了他身边。
与此同时,城门轰隆一声被从里面破坏,樊家兄弟被人团团护住自里头冲了出来。
兵戈晃动之中,樊子期转头和宁端在锐器的缝隙间撞上了眼神。
宁端翻身上马,独身一人追了上去。
钱伯仲瞠目结舌地看着宁端的背影,只恨自己是个书生,没有从十几丈高的城楼上直接跳下去的能耐,更没有席向晚那样摇摇宁端的手臂就让他投降的能力,只得咬牙寄希望于在城外埋伏的小支军队能成功和宁端前后夹击拦住樊家的队伍。
他回头看了一眼易姝的尸体,头疼不已。
城内暗处仍然不断有箭矢射出,方向不断变化,樊子期定是留了部分弃子在城中替他争取逃离的时间。
樊承洲在疾驰中仍然有余力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城内,他心中却没有庆幸也没有紧张。
樊子期果然不会放心和他两人逃命,身后一直跟着人马。若是他刚才半路上真的对樊子期动了手,恐怕就暴露了。
想到这里,樊承洲往紧追其后的宁端看了一眼,心中浮现出一个主意来。
樊家的死士紧紧护在两人周围,偶尔回头朝宁端放冷箭,却没有一支能命中他,不是被斩断便是被躲开,双方之间的距离全然没有被拉开,反倒越来越近。
于是便有死士主动往后和宁端短兵相接想拖住他的脚步,一连牺牲三人,宁端也只被拖延开不到十丈的距离,仍然紧紧咬在樊子期身后。
“公子,拦不住他!”
樊子期头也不回,“他不会追得太远,拦一时是一时。”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亮起了火光,黑压压的官兵从道路两边黑漆漆的竹林里冲了出来,训练有素地形成了包围之势,将樊家人眼前的通路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樊子期知道城外必定有都察院的埋伏,但汴京城内已经乱成一团,城门又足足有四个,原设想半路上拦路的人不过几十上百,谁知居然是这样一大群!
宁端从什么地方抽出了这样多的人?樊子期的思绪停转了瞬间,但很快重归清明,他低喝道,“不能慢下来,往他们人最少的地方冲。”
死士们低沉应声,做好了拿身体去当盾牌的准备。
樊承洲突然道,“大哥,你带两人走,我带其余的为你断后。”
樊子期愕然地转头看他,“说什么胡话,你和我一起走。”
“宁端和宣武帝没想让你走!”樊承洲喝道,“我来断后,大哥尚且还会有一丝生机,这些死士根本拦不住宁端的!”
樊子期也知道今晚自己失算,恐怕有些凶多吉少,用樊承洲当踏脚石恐怕是最后的办法,可这办法在他脑中早已萌生,却是由樊承洲亲口提出来的,不由得让他生出一丝怀疑来。
樊承洲真愿意为他去死?
“大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樊承洲焦急道,“樊家最需要的是你,无论如何,你得赶回岭南去将今日之事告诉父亲和母亲,让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