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加的你,那你们之间提过许迟这个人吗?”
放.荡不.羁的仲洁同学打小就吃软不吃硬,刚才顾盼咄咄逼问她的时候她赌气不肯说,现在顾同学在她面前就这么清清亮亮的笑开来,她反而有点难为情起来。
“确实…说过。”
“所以,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顾盼认真的看着她。
仲洁叹了一口气,也顺了张凳子坐下:“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一开始他加我就说明了来意。”
她说着看了顾盼一眼,继续道:“为你。”
顾盼也不知道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有一点点喜、又好像有一点点迷茫,最后只是轻问了一句:“为我什么?”
仲洁翻了个白眼:“加了我之后除了旁敲侧击你的喜好以外,别的没一句废话,你说,是为了什么?”
顾盼“……”
仲洁继续满脸嫌弃:“你说这哥们磨磨唧唧的,当我是瞎啊,有一天我被他绕来绕去绕烦了,我就直接给他戳破了:‘你要不直接跟二盼表白吧兄弟!’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打听来打听去就是不下手是什么个心态!”
顾盼心情复杂。
要说她心里没有某个隐隐绰绰的猜想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那天沈辉问她的那些话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可她太怕自己又是自作多情了,当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傻。
“不过他后来确实还算挺争气的,确实在筹备表白的事情好一阵子,可惜啊……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可惜了…”仲洁老神在在地感慨。
顾盼有点无语,瞅仲洁那仿佛历经沧桑的样,足足有自家妈操心家事时的一半神.韵。
仲洁见顾盼一直没搭话,终于从自己做媒婆的失败阴影中剥离出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当事人的神色。
奈何顾同学一向死要面子成瘾,内心虽早已波涛汹涌,表面却也誓要不动声色到底。
看的仲洁不禁想为沈小伙唱一曲凉凉,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闷嘴葫芦一个,有啥事也不晓得跟你爷爷我说说。”
顾盼低着头,在灯光下仔细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仿佛盯着它就能有什么答案蹦出来似的。
“…我不知道……我之前也不是毫无察觉,我只是…太怕自作多情了。”
“……”仲洁被这二百五弄得胃中翻滚。
“你这整个一青春伤痛少女的形象啊妹妹,说出你的故事,让我来抚慰一下你伤痕累累的心灵?”
顾盼有点窘,一想起从前的事她确实就格外矫情,其实也就屁事一桩,又有什么值得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呢?
顾盼没意识到为何压在她心底几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能在今晚从心里倒腾出来,她只听见自己平静地说出那些本难以启齿的往事:
“我曾经年少无知,喜欢一男孩子六七年,还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觉得和人家两情相悦,天天凑不要脸的去人家蹭吃蹭喝刷存在,结果到最后才知道人家烦我不知多少年了,尴尬至死啊。”
仲洁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一脸风轻云淡,仿佛正在说着的只是无关痛痒的少年窘事。
沉默了良久,温柔地吐出一句:“你个二百五,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麻溜的去给爷爷我倒好洗脚水!”
顾盼跳起来踹了她一脚,笑不可支:“我还是帮你拿刀剁了这双脚比较一劳永逸。”
推了阳台门刚准备出去,顾盼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凉凉威胁:“洁洁,如果你再吃里扒外和别人互通有无,小心我的一百米长刀,杀人不见血。”
仲洁瞪了她一眼:“少废话,我是没有分寸的人吗?更何况沈辉那小子早就失联了,我之前都跟他说你有喜欢的人了,照现在男生的移情速度,早不知道你是哪根葱了好吧,这年头哪来的痴情不悔情有独钟啊,还能就你特殊咋地?”
仲洁这个嘴啊,至今没被撕裂真是个奇迹,顾盼觉得自己能忍到现在,估计离立地成佛也不远了。
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的确是大实话,不是吗?
顾盼垂了眼,推门而出。
考试月君最是清心寡欲,甭管你之前叽叽歪歪有多少自以为是的儿女情长,他都能一脚把你踹到图书馆让你看着专业书冷静冷静。
顾盼此时就坐在图书馆,盯着眼前这本砖头厚的系统解剖学书,表情冷酷。
顾盼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拥有成熟稳重又自律的宝贵品质,她真的可以和这一本书的骨头、胃、肠、肝、脾、肾、神经和血管…面贴着面,从早到晚进行昏迷式睡眠。
顾盼冷眼看着对面沉迷于手机无法自拔的仲洁同学,感慨万千:
她觉得仲同学明显没有自己的这份觉悟,看看她!一下午没碰过手机了!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为医学事业奉献自我的崇高理想!也因为自律让她时时刻刻不放松自我管理!
却绝不是因为——她本人手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