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
妾拟将身嫁与。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韦庄《思帝乡·春日游》
杳杳杏花林,簇簇灿若霞,春意闹枝头。
谁家姑娘,见少年,低头把花轻嗅。
哒哒哒,闻得马蹄声近。只见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那一幕,看呆了多少少女,任风带起的落英,从耳边拂过。
“吁!”一身红衣的谢云,拉住马,将自己身前的萝卜头给抱起,跳下马。
“呵呵,小舅舅,真好玩!”小顾恬直趴在谢云身上,两只大大的杏眼,亮晶晶的。
谢云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马,向杏花林深处走去。“走,舅舅带你去见那几位叔叔。”
原本在赏花的少女们,见谢云走过来,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来,娇比杏花。
更有甚者,折花投到谢云的身上。谢云被花一掷,看过去,只见少女娇羞地低着头,欲语还休。
谢云看到如此美色,目露欣赏,对她们一笑。
而小顾恬挣开谢云的手,将那些掷到地上的花枝捡起,口中还呵呵直笑。
谢云找到杨柳树下,将红马系在树上,她则牵着顾恬的手,踏上了坡。行至坡上,迎面有少女而来。
少女见醉花阴下的谢云,不肯与她比肩过,低头含着羞,立在花前。
谢云从她身旁走过时,对着她微笑颔首,小顾恬更是从手中抽出一枝花,送给她,对她咧嘴一笑。
少女手中握着花,见谢云走过,惹得她几回盼。
慢慢走过杏花坡,踏着脆嫩的绿芽,嗅得东湖新水,他们行至由护卫守着的小亭前。
还未踏入,便闻得一沙哑之声:“谢小公子今日可是赚足了风头啊,只见佳人对你含羞不前,以花相赠啊!”
“苏叔叔!”小顾恬拔腿跑进去,抱着说话者的腿。
没错,那一身青衣临风而立的人就是苏世颜。只见他嘴角微勾,姿态挺拔,如芝如玉。
“世颜,你可是把姑娘们看得春思涌动,若不是这里有众多护卫,你以为你的花还会少!”陈浩然打趣道。
谢云闻言附和:“就是就是,虽然你只比本公子差了那么一点。”
“哎哟,小恬恬怎么只叫苏叔叔呢,我们也在啊!”王翦故作不满地看着顾恬。
顾恬放开苏世颜的腿,笑着跑到王翦和陈浩然面前,将手中的花递给他们,喜滋滋地说:“这是路边的姐姐们,见我长得可爱,送给我的。”
谢云不乐意了:“什么叫见你长得可爱,明明是见本公子长得俊美fēng_liú,掷给我的!”
顾恬对谢云做了一个鬼脸,转头问王翦和陈浩然:“叔叔,你们说这花是送与谁的?”
王翦和陈浩然哈哈大笑,直说:“自然是送给我们可爱的小恬恬了!”
顾恬回过头得意洋洋地对谢云一笑。
苏世颜也笑,对着谢云说:“你就是不如小恬恬长得可爱。”
谢云才不理他们,就让他们嫉妒她的fēng_liú倜傥吧!他径自坐到石桌旁,就着桌上的吃食,边吃边说:“这是从晓风楼带来的?怎的感觉味道变好了呢?”
苏世颜睨着她,笑道:“这可是你家青哥哥,亲自做的,味道能不好么?”
谢云惊讶地看着他,问:“那你怎的不把他也带过来,今日如此景色,辜负了岂不可惜?”
“他回去陪他的师傅了,说是今日春色好,带他的杨柳岸那边赏景。”王翦说。
顾恬恬好奇地问陈浩然:“陈叔叔,我家小舅舅的青哥哥是谁啊!是我的舅舅么?”
苏世颜在一旁笑道:“那可不是你舅舅,如果你小舅舅愿意,你倒也可以叫他舅舅。”
顾恬似懂非懂,疑问地看着谢云。
谢云咳了一声,对王翦努力努嘴,王翦对她点点头。
王翦抱起顾恬,向草地那边跑,说着:“我带你放风筝去咯……”
顾恬激动地说:“好啊好啊!”
侍从拿着一只大的彩燕风筝跟在后面。
谢云看着他们,无声轻笑。她转过头望着陈浩然,揶揄道:“你家小杜若可没邀你?”
陈浩然坐在一边,低头轻笑:“母妃前日赐我一位侍女,贴身服侍我。”
“杜若知道了?”谢云问。
“我告诉她了。”陈浩然说。
“那是你被她赶出来了?”苏世颜好奇地问。
陈浩然摇摇头:“我等会儿就去陪她,你们帮我掩护一下。”
“好的。”谢云应了一声。
苏世颜走到谢云身旁,与她说着话,而陈浩然看着水波荡漾,默然无语。
马车行过熙来攘往的街道,拐进一个巷口,踏着青石板砖,经过尚待萌芽的梧桐树,再转入一个较窄的巷子,在一家闭着门的门口停下。
玄色的身影自马车上下来,他走到门前,拍了几下门环。便听见里面有脚步声跑过来,近了。
一个中年妇人打开门,看见他,躬身让路,口中说着:“三爷来了!”
陈浩然对她微颔首,问:“姑娘可在屋里?”
“在呢,姑娘正在院子里看书。”那妇人关上门,对他说。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伺候我。”陈浩然向院子里走去。
杜若着月白色的袍子,坐在青石上,倚着含着苞的桃树。风一动,只见她发丝轻扬,衣带飘飞。
陈浩然靠近她,问:“你在看什么书?”
杜若抬头,对着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