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失魂落魄地抱着纸箱从大厦走出来,走下台阶的时候,脚步不稳,高跟鞋踩空的同时,跌坐在台阶上,纸箱里的文件本子全数散落出来,撒了一地狼藉。
一个木质相框从台阶上滑下去,翻了个身,随之响起玻璃碎开的声音。
唐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慌忙下台阶,将相框捡起来。
支离破碎的玻璃下,是一张她跟孟喻承的合影,曾经的甜蜜在阳光照耀下,玻璃碎片折射出刺眼的光。
痛苦和绝望再次铺天盖地而来,覆上照片的手掌,滑过尖锐的边缘,留下一抹鲜红的血迹,顺着玻璃流下,格外渗人。
唐心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相框紧紧地贴在胸口处,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不远处,上官菁站在车子旁边,半倚着车门,气定神闲地看着唐心,眼神扫过随风扬起的纸张,缓缓往上挪,落到孟氏大厦的金色大字上。
午后阳光耀眼,那几个字也丝毫不逊色。
就像孟喻承一样,不管是站在什么地方,都能有高高在上的气场。
“孟喻承”
上官菁捏紧拳头,低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咬得很重,一掉进风里就消散不见。
如同她藏起来的恨,也消散在扬起的眼角眉梢。r1
辛家。
辛甜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忙活着收拾行李,到了中午吃过午饭,陪着多宝睡个午觉后,又起来清点一遍。
这会正挽起袖子将一床棉被死命塞进收纳袋里,塞了一半,关阿姨就推门进来。
见她折腾得满头大汗,不由得心疼,“甜甜,先休息会吧,你这都忙了一个上午了,明天再整理不也可以。”
辛甜头也不抬地接着往里塞,“收拾东西这种事情就是要一直做才不会落下,不然,明天还得再重新翻一遍,多麻烦。”
“可是”关阿姨踮了踮脚,往房间里的床看去,见多宝那小身子在被窝里滚了个圈,又重新安稳地入睡。
再看向辛甜时,她特意压低声音,“多宝还睡着呢,要不等他睡醒了你再整理吧?”
辛甜拼尽全力,将最后一角棉被塞进去,半个身子压着收纳袋上方,双手抓着拉链磕磕绊绊地拉起来。
总算大功告成!
辛甜擦了一把汗水,站起身,将收纳袋提起来放到床边,这才擦擦手看着关阿姨笑,“好,我先下去喝杯水。”
关阿姨没好气地伸手点了下辛甜的额头,率先转身走出房间。
两人从楼上下来,辛于岩也刚好从院子里除完草回来,三人聚到一起,就商量着把之前辛遥送过来的山顶云雾泡出来喝。
辛甜一向对茶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就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出来,坐到客厅沙发上,脱了拖鞋双腿盘起。
辛于岩用拐杖戳了下辛甜的腿,“女孩子家的,坐姿这么丑,以后嫁人要被说的。”
辛甜一边往后挪,一边装着委屈的样子,“就是知道以后嫁人不会这么自由,我现在才要抓紧时间自由啊。”
“歪理。”辛于岩将拐杖放到一边,“你啊,就是被我给宠坏了。”
辛甜将果汁打开,仰起头咕噜噜地喝了几口,放下时顺带舒爽地打了个饱嗝,“渴死我了。”
关阿姨端着茶壶进来,就听到这豪迈的声音,也是一脸嫌弃,“甜甜,你这要吓坏多少婆家?”
“婆家还能多的?”辛甜拧回瓶盖,看着关阿姨一本正经地问。
关阿姨直接瞪了她一眼,“就你这丫头嘴皮子溜。”
辛甜嘿嘿地笑了几声后,从沙发的这头爬到沙发的另一头去拿电视遥控器,刚想打开电视,就被辛于岩一把抢了过去。
“先别看电视,我们来好好谈。”辛于岩把遥控器藏到身后,看着辛甜眼神十分认真严肃。
看他这副神情,不用他开口,辛甜都知道辛于岩想说什么了。
当下扁了扁嘴,拿过身边的抱枕抱在怀里捏了捏,“您是不是想问我跟孟喻承的事情?”
“对。”辛于岩点头,“你这回搬回去学校住,真的是住教师宿舍?不是跟孟喻承一起?”
辛甜郁闷,“爷爷,难道我还会骗您不成?”
“你当年不也是一声不吭就搬去跟他住”
“行!”辛甜双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妥协道:“算我当年年少无知,那些荒谬的过往就让它随风散去好吗?亲爱的爷爷。”
辛于岩摁下辛甜的手,一脸不屑地揶揄道:“你的字典里还有荒谬这个词啊?”
“必须的,好歹我现在也是一名优秀的大学教师!”
“只是临时的。”
“爷爷,不带您这么拆自己孙女台的!”
“好了,话题还给扯远了。”辛于岩接过关阿姨递来的茶杯,吹着上面飘起的热气,“你这丫头,我一跟你说正经事,你就变得不正经。”
“哪有,我这态度很端正的,要不是你扯那些我不想提起的以前,我也不会打断你的话啊。”辛甜无奈地反驳。
辛于岩喝下一杯茶,又转头看向辛甜,脸色突然有些沉重,“我就是怕你还会跟以前一样傻,又被孟喻承那混小子弄得一身伤回来,那我到时候可就不能保证那小子会不会缺胳膊断腿的。”
“爷爷,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搞个人黑道恐吓啊?”
“管他什么社会,谁敢再欺负我孙女,我这拐杖可是不长眼。”说着,辛于岩还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到正在冲茶的关阿姨,茶水一抖,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