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欢看着澜听雨眼波一重又一重,却不说话,对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吧。
你让我如何补偿?身体的伤痛我可以倾尽所有,但心的伤口,夜合欢,你让我如何来修补?
缓缓转身,走到门口,他知道龙吟没有跟上来,淡淡一笑,“巫大人,有时间你多陪陪澜国师吧,有事的话,巫大人尽可做主,无需我同意,澜国师,过去的事虽然不是我,但是,我依然要替他说声对不起……我,先走了。”
没有回头,大步跨出房门,侧身让过端着药碗的小童,走进了殿外一片阳光里。
“皇……”
巫龙吟看着逆光的背影,终是打住了出口的招呼。
转身看着澜听雨,却发现他漆黑的瞳仁里,同样映着阳光下那个背影。
“澜国师,他的确不是他了……他说无需他同意的意思,听雨,你明白吧?”
巫龙吟不愿多寻思自己越来越难控制的思绪,那让他有些胆怯。
‘雪寒功’,最忌讳的就是情绪起伏。
师父曾说过,‘雪寒功’的至高境界,就是如冰似雪,无欲无求,收放自如,但在没有达到九重的时候,控制心情是靠自我约束的。
如今他已经练到八重了,按理说,已经能达到收放自如的境地了。
只是,面对夜合欢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心绪越来越不受控制,这是他内力的大忌。
要想顺利突破九重关,唯一的方法,只有不再看到那个‘祸源’。
但是,巫龙吟心头长叹,除非我能解甲归田,从此不再伴君左右,这,可能吗?
不说现在朝中的形势,单是镇守边关,一生忠诚的老父亲,就会先一刀砍了他。
还有,自己心底那蠢蠢欲动的心情,在在都告诉他,想跑——决不可能!
“我……明白。”澜听雨说话很费力,嗓音喑哑而干涩。
“那么,听雨,只要你愿意,我就送你走。”
巫龙吟不想承认,自己内心阴暗的一角里,他居然希望澜听雨点头。
只是,澜听雨的黑眸无绪地扫了他一眼后,然后无声地摇头,那眼里,死水无波。
巫龙吟点点头,他知道澜听雨不会选择点头,当年的事,自己没有亲历,毕竟十年前,他才不过十一岁的少年。
但从父亲口里,他还是知道些大概的。
当年的澜听雨,继任国师时,年不过二十,终日掩面的国师黑袍下,却是姿容绝世,颜色出尘,却与轩王一见,情愫暗生。
先皇倒是喜成乐见的,只是天有不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