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翁老头把算命先生拉到树荫下,然后再回去把她儿媳妇房间的门关上,警告道:“不许偷听。”
再回到树荫下的时候,翁老头讪笑着问道:“先生,你我两人可有缘?”
“茫茫人海,就算只是擦肩而过,也可算是有缘。”算命先生笑着回答道。
“哎呦,我们可不只是擦肩而过了,我们都说了好一会儿话了,那可是有深缘了。”翁老头攀着关系,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算命先生点头道:“不错。”
“那太好了,先生你之前说的‘有缘者分文不取’,此话当真?”翁老头伸长脖子期待着他心中的回答。
“当真。”
“不是戏言?”翁老头还是有点不信。
“绝无戏言。”算命先生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哎呀,先生,你真是好人哪。我这里也有问题想请教请教。”
一旦涉及钱的问题,想不到翁老头还是挺精明的,他抓住那句广告词不放,打算不花钱算一次霸王命。岂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贪小便宜吃大亏,更何况白算命。
“也是测字吗?”算命先生问道。
“既然测字是你最拿手的,那自然就是测字,我也不认得字,那就也说一个,可以吧”
“可以。”
“那就……”翁老头左右环顾了一下,“有了,那就屋子的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写的,请先生写来。”
“嗯。”算命先生去凳子那里取了纸笔,写了一个“屋”字,然后问道,“不知你要算的是什么?”
翁老头本来是坐着的,这时候只得站起来,艰难地踮着脚伸长脖子努力往算命先生耳边凑,压低声音说道:“官司。”
“什么?官司!”算命先生惊呼道。
“哎呀,先生,声音轻一点轻一点。”翁老头吓得挥手跺脚的,差点都想去捂住算命先生的嘴巴了,可是又不敢。
“先生,你坐,你坐。”翁老头把自己刚才坐的那把椅子搬了点过来,引着算命先生坐下。
“请问先生,这也能算得出吗?”翁老头担心地问道。
“算得出,算得出。测字算命,上可知往事,下可测未来。可断命运吉凶福祸,也可求指点迷津。”
“但请先生指点迷津。”翁老头一脸恳求地看着算命先生。
“这个自然,我们仙家人,图的就是为人逢凶化吉广结善缘。待我算来——”鱼儿渐渐地要上钩了,算命先生内心暗笑,表面不动声色开始要套话了。
江羽在外面,侧着耳朵仔细听,本来还能听到一点。忽然,院子里两人开始压低嗓子说话,这下半点都听不到了。于是只能用眼观察着,注意着两人举止,焦急地等待。
只见本来算命先生是站着的,翁老头是坐着,敲着二郎腿。忽地,翁老头惊慌地站了起来,猢狲似地上串下跳一番。
接下来,两人的位置对调了一下,算命先生坐下了,也敲着二郎腿,而翁老头倒是站在一边,倒像是认真求教的学生。
不过,猢狲的认真劲头也就几秒的时间,接下来,江羽看到翁老头无穷无尽的肢体动作表演:或缩头、或击掌、或顿足、或作揖,上串下跳地,简直就是一出精彩的猴戏,就差一根金箍棒了。
猴戏终于演完了,江羽看到两人要出院子的样子,估计是算命结束了,翁老头送算命先生出门。
没想到这男子假扮算命的还真有一套,不光没有露出破绽,而且还似乎进展得很顺利,想翁老头这种无赖都被他诓得对他恭恭敬敬的样子。
虽然算命的过程是顺利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要翁老头信算命,这不是江羽想要的结果,这只是个过程而已,江羽的最终结果是希望翁老头能被算命先生唬住,畏罪潜逃离开这里。
看到两人出门来了,这时候江羽赶紧迎过去,说道:“先生,你幸苦了,这是要回去了吗?让我送你一程吧。”
江羽心里很想早点知道刚才院子里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于是趁机凑上去,做出要送算命先生的样子。
翁老头也问道:“先生,你这是要回学士渡吗?”
“不,小小的一个村渡,只是路过而已,我本意是想去这个县城的。听说这里富贵人家多,想着在此地落脚摆摊做几笔大生意。”算命先生摇头说道。
“进城好啊,城里有钱人家多,嘿嘿,先生你狠狠地赚他们几笔。”翁老头赞同道。
“借你吉言,啊,老伯你不是也要进城去嘛,要不一起吧,我正好一只船停在这村子附近,如不嫌弃,就顺路载你一程。”
“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我欢喜还来不及。先生,你真是我的救命王菩萨啊,你怎么会这么好呢。”翁老头欢天喜地感叹到。
“老伯你在这县城人头熟,我以后要在这个县城混饭吃了,还要靠您老多多帮我宣传宣传呐。”算命先生恭维道。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翁老头飘飘然,骨头一轻,他说道,“那么请先生在这里等我一等,我进去收拾个包袱马上就来。一定要等我哦,很快的。”
“一定等你。”算命先生深深点头。
翁老头总算放心了,放下二人,独自往屋子里窜去。
“你倒是好心。”江羽不理解地看着算命先生。
只见算命先生微微笑着,江羽忽然明白了,叹到:“你真厉害,看来是事情已经成了,这用船载他,也是为了他能尽快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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