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劝你同意。”苏朝宇舔舔嘴唇,把冰淇凌涂到美味的蜂蜜厚多士上,又灌了一大口冰柠檬汁,“前阵子齐中将跟我提起彭耀,讲了个很有趣的故事。”
“哦?”江扬扬起眉毛,他现在必须尽量多的了解手下这匹小狼崽子,但苏朝宇明显只把对方当个笑话。
“彭耀四岁的时候,有人送了他一把木头做的手枪,你肯定没见过的一种玩具,你扣动扳机的时候绷紧的橡皮筋就会飞出去,很难瞄准,打在人身上只是疼一下。”苏朝宇用叉子沾着鲜奶油,在他空空的盘子里给江扬画了个示意图。安敏手下的勤务兵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地又送上一份烤鳗鱼,浇了双份又热又辣的厚酱汁。苏朝宇来者不拒地开始切它。
“我知道你一定擅长这种把戏,然后呢?”江扬哭笑不得,只能招手吩咐勤务兵再拿一小份米饭给苏朝宇配菜。
“当然!”苏朝宇嘟嘟囔囔地说,“我和暮宇都能精确地用它打掉老师手里的粉笔头。唔,话说彭耀爱那新奇的玩具,可是没有几天,它居然坏了。一般认为像他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一定不会执著于这种东西,所以例行的哭闹以后,他外公和他父母给他找来了很多更先进更大的玩具枪,甚至有1比1高仿的拟真枪,但是他连他爸爸的真枪都不屑一顾。在执着的闹了几周之后,法王的私人木匠完美地修复了那个廉价的小玩具以后,他终于心满意足。”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彭耀对价值的认定水准不高,而且对于喜欢的东西非常执着是吧?”江扬坏笑着看着苏朝宇,被
小狼崽子看中的蓝头发年轻人睥睨向他,似笑非笑。江扬连忙凑过去亲吻他的鬓边,说:“好吧好吧,我是五十步笑百步,我最棒的小混蛋。”
苏朝宇一巴掌推开他,埋头津津有味的吃他的鳗鱼,甚至还跟程亦涵交换了关于制作烤鳗鱼饭的一些细节要点,两个人仿佛聊得非常投机。江扬试图把叉子伸进苏朝宇的盘子里尝一口被赞扬的主角,程亦涵立刻咳嗽了一声,苏朝宇则敏捷地摆出叉和刀的防御姿态,说:“刺激性的,辣的,五十下,长官。”
因为前一年的胃出血事件被禁止吃任何刺激性食品的指挥官假装生气地站起来,酸溜溜地说:“我上去整理资料了,你们两个继续!”
秦月朗是在江扬忙得脚不沾地的周一回到基地官舍的。早晨阳光大好,勤务兵正拖出水管浇门口的小灌木,一辆出租车路过官舍门口,却丝毫没有要停在警戒线外面的意思,值班的警卫兵两步踏出去堵,秦月朗带了一顶奇怪的翘檐帽子从车里探出头:“行李太多,来两个人帮我。”正在餐厅草草吃着沙拉的江扬看见五个勤务兵匆匆出门,回头一瞧,笑着指给程亦涵看:“祸害回来了,我们快走。”
三人在前厅碰见,秦月朗手里拿着一大束野花,扎得整整齐齐,倏地戳到江扬鼻子底下:“新鲜的。”浓烈的青草香气和绝非工业制品的沁人心脾的甜香扑面而来,几片含羞草叶子碰到江扬的面颊,吓得赶紧缩起来,而万人迷的指挥官也因此打了一个喷嚏。秦月朗眼疾手快地把花拿走,交给身边路过的一个勤务兵:“我房里里间浅棕的柜子里,有个青蓝底白边的圆花瓶,找出来洗洗,把这个放窗台上。”
江扬看表,今天起早了,因此倒不太着急,于是有几分钟闲暇看秦月朗大包小包的行李:“明白的人知道你是去度假,不知根底的还以为你去做了强盗。”程亦涵像一面旗帜般穿着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军常服从身边快速走过,留下一片影子两句话:“我去备车。走的时候一个背包,回来六个编织袋,旅游也能赚。”
秦月朗像擦灰尘一样摇了摇手:“我决定请勤务兵熬野草莓酱,所以特意找山农买了几袋。今天晚上……”
江扬已经要走:“亲爱的秦副参,指挥官很忙。希望你有空的时候能来上班,谢谢合作。“
“我会去的。”秦月朗摘下帽子,像一个刚参加完酒会的绅士那样鞠躬行礼,江扬不用思考都知道身后正在上演什么场景,才懒得回头看,径直钻进车里,程亦涵已经打开了文件,开始向他说明今天的会议要点和需要格外留心的几个人的发言。这一
忙就是整天,午饭都没有好好吃,让人从餐厅带了一个三明治上来,匆匆塞进胃里,江扬到下班时已经明显觉得饿,手里的工作还有一些需要看,却忍不住给苏朝宇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正是战斗部队的晚餐后自由活动时间,他那个生性喜群居的情人怎么可能独守空房专等电话,肯定早就跟吴小京他们不是打篮球就是遛警犬去了。程亦涵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他推门就抱怨:“劳碌命的长官,请您先在首都军区总装备部的红头文件上签名,这样就可以解放下官手下着急回家的两个文员。”
江扬恍然记起那张半下午送过来的纸,赶紧找出来签,程亦涵含笑拿走:“如果您准备下班,请致电指挥官副官。”尽管如此,他还是翻了半本才等到电话,江扬的声音很疲倦:“让家里预备晚饭,按今天的食单就好,我很饿。”
程亦涵在车上打电话到厨房,那边传来的声音无比抱怨但无比欢快:“山笋野菌鸡,只剩锅底了,汤归你,骨头归江扬。”因为开着车载免提,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听得清清楚楚,哼笑一声:“怕是我没有明星